吐蕃、云南日趋相猜,每云南兵至境上,吐蕃辄亦出兵,声言呼应,实为之备。辛酉,韦皋复遗云南王书,欲与共袭吐蕃,驱之云岭以外,悉平吐蕃城堡,独与云南筑大城于境上,置戍相保,永同一家。
窦参阴狡而愎,恃权而贪,每迁除,多与族子给事中申议之。申招权受赂,时人谓之“喜鹊”。上颇闻之,谓参曰:“申必为卿累,宜出之以息物议。”参再三保其无他,申亦不悛。左金吾大将军虢王则之,巨之子也,与申善,左谏议大夫、知制诰吴通玄与陆贽不叶,窦申恐贽进用,阴与通玄、则之作谤书以倾贽。上皆察知其状。夏,四月,丁亥,贬则之昭州司马,通玄泉州司马,申道州司马。寻赐通玄死。
德宗神武圣文天子九
初,盐州既陷,塞外无复保障。吐蕃常阻绝灵武,扰乱鄜坊。辛酉,诏出兵三万五千人城盐州,又诏泾原、山南、剑南各出兵深切吐蕃以分其势,城之二旬而毕。命盐州节度使杜彦光戍之,朔方都虞候杨朝晟戍木波堡,由是灵、武银、夏、河西获安。
贞元九年癸酉,公元七九三年春,正月,癸卯,初税茶。凡州、县产茶及茶山外要路,皆估其直,什税一,从盐铁使张滂之请也。滂奏:“去岁水患减税,用度不敷,请税茶以足之。自来岁以往,税茶之钱,令地点别贮,俟有水旱,以代民田税。”自是岁入茶税钱四十万缗,何尝以救水旱也。滂又奏:奸人销钱为铜器以求赢,请悉禁铜器。宝穴听人开采,无得私卖。
贞元八年壬申,公元七九二年春,仲春,壬寅,执梦冲,数其罪而斩之。云南之路始通。
岭南节度使奏:“克日海舶珍奇,多就安南市易,欲遣判官就安南收市,乞射中使一人与俱。”上欲从之,陆贽上言,觉得:“远国商贩,惟利是求,缓之斯来,扰之则去。广州素为众舶所凑,今忽改就安南,若非侵刻过深,则必招携失所,曾不内讼,更荡上心。况岭南、安南,莫非王土,中使、外使,悉是王臣,岂必信岭南而绝安南,重中使以轻外使。所奏望寝不可。”
河南、北、江、淮、荆、襄、陈、许等四十馀州大水,灭顶者二万馀人,陆贽请遣使赈抚。上曰:“闻所损殊少,即议优恤,恐生奸欺。”贽上奏,其略曰:“流俗之弊,多徇阿谀,揣所悦意则侈其言,度所恶闻则小其事,制备失所,恒病于斯。”又曰:“所费者财用,所收者民气,苛不失人,何忧乏用!”上许为遣使,而曰:“淮西贡赋既阙,不必遣使。”贽复上奏,觉得:“陛下息师含垢,宥彼渠魁,惟兹下人,所宜怜恤。昔秦、晋仇敌,穆公犹救其饥,况帝王怀柔万邦,唯德与义,宁人负我,我无负人。”八月,遣中书舍人京兆奚陟等宣抚诸道水患。
刘玄佐之丧,将佐匿之,称疾请代,上亦为之隐,遣使即军中问:“以陕虢察看使吴氵奏为代可乎?”监军孟介、行军司马卢瑗皆觉得便,然后除之。氵奏行至汜水,玄佐之柩将发,军中请备仪仗,瑗不准,又令留器用以俟新使。将士怒。玄佐之婿及亲兵皆被甲,拥玄佐之子士宁释□绖,登重榻,自为留后。执城将曹金岸、浚仪令李迈,曰:“尔皆请吴凑者!”遂呙之。卢瑗逃免。士宁以财赏将士,劫孟介以请于朝。上以问宰相,窦参曰:“今汴人指李纳以邀制命,不准,将合于纳。”庚寅,以士宁为宣武节度使。士宁疑宋州刺史崔良佐不附己,饰辞巡抚,至宋州,以都知兵马使刘逸准代之。逸准,正臣之子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