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资治通鉴 > 第667章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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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六月,乙巳,诏:“自今臣下论人罪过,并应请付御史台案问,毋得乞留中,以杜谗邪。”

朝廷以回鹘屯天德、振武北境,以兵部郎中李拭为巡边使,察将帅可否。拭,鄜之子也。

癸巳,卢龙军乱,杀节度使史元忠,推牙将陈行泰主留务。

初,黠戛斯既破回鹘,得太和公主,自谓李陵以后,与唐同姓,遣达干十人营私主归之于唐。回鹘乌介可汗引兵邀击达干,尽杀之,质公主,南度碛,屯天德军境上。公主遣使上表,言可汗已立,求册命。乌介又使其相颉干伽斯等上表,借振武一城以居公主、可汗。十仲春,庚辰,制遣右金吾大将军王会等慰劳回鹘,仍赈米二万斛。又赐乌介可汗敕书,谕以“宜帅部众渐复古疆,漂寓塞垣,殊非良计。”又云:“欲借振武一城,前代未有此比。或欲别迁善地,求大国援助,亦须且于漠南驻止。朕当许公主入觐,亲问事件。傥须应接,必无所吝。”

十一月,癸酉朔,上幸云阳校猎。

以魏博留后可重顺为节度使。

武宗至道昭肃孝天子上

李德裕请遣命慰抚回鹘,且运粮三万斛以赐之,上觉得疑。闰月,己亥,开延英,召宰相议之。陈夷行于候对之所,屡言资盗粮不成。德裕曰:“今征兵未集,天德孤危。倘不以此粮啖饥虏,且使温馨,万一天德陷没,咎将谁归!”夷行至上前,遂不敢言。上乃许以谷二万斛赈之。

仲春,回鹘十三部近牙帐者立乌希特勒为乌介可汗,南保错子山。

天德军使田牟、监军韦仲平欲击回鹘以求功,奏称:“回鹘叛将嗢没斯等侵逼塞下,吐谷浑、沙陀、党项皆世与为仇,请自出兵摈除。”上命朝臣议之,议者皆觉得嗢没斯等叛可汗而来,不成受,宜如牟等所请,击之便。上以问宰相,李德裕觉得:“穷鸟入怀,犹当活之。况回鹘屡建大功,今为邻国所破,部落离散,穷无所归,远依天子,无秋毫犯塞,何如乘其困而击之!宜遣使者镇抚,运粮食以赐之,此汉宣帝以是服呼韩邪也。”陈夷行曰:“此所谓借寇兵资盗粮也,不如击之。”德裕曰:“彼吐谷浑等各有部落,见利则灵敏争进,倒霉则鸟惊鱼散,各走巢穴,安肯守死为国度用!明天德城兵才千馀,若战倒霉,城陷必矣。不若以恩德抚而安之,必不为患。纵使侵暴边疆,亦须俟征诸道大兵讨之,岂可独使天德击之乎!”时诏以鸿胪卿张贾为巡边使,使察回鹘情伪,未还。上问德裕曰:嗢没斯等请降,可保信乎?对曰:朝中之人,臣不敢保,况敢保数千里外蛮夷之心乎!然谓之叛将,则恐不成。若可汗在国,嗢没斯等帅众而来,则于体固不成受。今闻其国败乱无主,将相逃散,或奔吐蕃,或奔葛逻禄,惟此一支远依大国。观其表辞,危迫诚心,岂可谓之叛将乎!况嗢没斯等自客岁玄月至天德,本年仲春始立乌介,自无君臣之分。愿且诏河东、振武严兵保境以备之,俟其攻犯城镇,然后以动力驱除。或于吐谷浑等部中小有抄掠,听自仇报,亦未可助以官军。仍诏田牟、仲平毋得邀功肇事,常令不失大信,怀柔得宜,彼虽蛮夷,必知戴德。辛酉,诏田牟约勒将士及杂虏,毋得先犯回鹘。玄月,戊辰朔,诏河东、振武严兵以备之。牟,布之弟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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