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巢以朱温为同州刺史,令温自取之。仲春,同州刺史米诚奔河中,温遂据之。
李克用寇蔚州。三月,振武节度使契苾璋奏与天德、大同共讨克用。诏郑从谠与相知应接。
十仲春,江西将闵勖戍湖南,还,过潭州,逐察看使李裕,自为留后。
用之又刻青石为奇字云:“玉皇授白云先生高骈。”密令摆布置道院香案。骈得之,欣喜。用之曰:“玉皇以公焚修功著,将补真官,计鸾鹤不日当降此际。用之等谪限亦满,必得陪幢节,同归上清耳!”是后,骈于道院庭中刻木鹤,时着羽服跨之,日夕斋醮,炼金烧丹,费以巨万计。
王铎将两川、兴元之军屯灵感寺,泾原屯京西,易定、河中屯渭北,邠宁、凤翔屯兴平,保大、定难屯渭桥,忠武屯武功,官军四集。黄巢势已蹙,号令所行不出同、华。民避乱皆入深山筑栅自保,稼穑俱废,长安城中斗米直三十缗。贼卖人于官军觉得粮,官军或执山栅之民鬻之,人直数百缗,以肥瘠讲价。
临海贼杜雄陷台州。
己卯,以太子少傅、分司郑畋为司空兼门下侍郎、同平章事,召诣行在,军务一以咨之。以王铎兼判户部事。
辛酉,立皇子震为建王。
用之又欲以兵要挟制诸将,请选募诸军勇猛之士二万人,号左、右莫邪都。骈即以张守一及用之为左、右莫邪军使,署置将吏如帅府,东西精利,衣装华洁,每出入,导从近千人。
泾原节度使胡公素薨,军中请命于都统王铎,承制以大将张钧为留后。
天平节度使、南面招讨使曹全晸与贼战死,军中立其兄子存实为留后。
朱温寇河中,王重荣击败之。
以门下侍郎、同平章事裴澈为鄂岳察看使。
以李昌言为都城西面都统,朱玫为河南都统。
用之侍妾百馀人,自奉奢糜,用度不敷,辄留三司纲输其家。用之犹虑人泄其奸谋,乃言于骈曰:“神仙不难致,但恨学道者不能绝俗累,故不肯来临耳!”骈乃悉去姬妾,回绝人事,来宾、将吏皆不得见。有不得已见之者,皆先令沐浴赍祓,然后见,拜起才毕,已复引出。由是用之得专行威福,无所顾忌,境内不复知有骈矣。
加镇海节度使周宝同平章事。遂昌贼卢约陷处州。
杨迁复诱之,能方出首,闻弘让之冤,痛骂杨迁,发奋为盗,驱掠良民,不从者举家杀之。逾月,众至万人,立部伍,署职级,横行邛、雅二州间,攻陷城邑,所过涂地。先是,蜀中少盗贼,自是纷繁竞起,州县不能制,敬瑄遣牙将杨行迁将三千人,胡洪略、莫匡时各将二千人以讨之。
初,高骈镇荆南,补武陵蛮雷满为牙将,领蛮军,从骈至淮南,逃归,聚众千人,袭朗州,杀刺史崔翥,诏以满为朗州留后。岁中,率三四引兵寇荆南,入其郛,焚劫而去,大为荆人之患。陬溪人周岳尝与满猎,争肉而斗,欲杀满,不果。闻满据朗州,亦聚众袭衡州,逐刺史徐颢。诏以岳为衡州刺史。石门洞蛮向环亦集夷獠数千攻陷澧州,杀刺史吕自牧,自称刺史。
凤翔行军司马李昌言将本军屯兴平。时凤翔堆栈虚竭,犒赏稍薄,粮馈不继。昌言知府中兵少,因激愤其众。冬,十月,引军还袭府城。郑畋登城与士卒言,其众皆上马罗拜曰:“相公诚无负我曹。”畋曰:“行军苟能戢兵爱人,为国灭贼,亦能够顺守矣。”乃以留务委之。本日西赴行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