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威等见希崇所为,知必无成,又畏朗州、衡山之逼,恐一朝丧败,俱及祸,欲杀希崇以自解。希崇微觉之,大惧,密遣客将范守牧奉表请兵于唐,唐主命边镐自袁州将兵万人西趣长沙。
王峻有故交曰申师厚,尝为兖州牙将,渎职温饱,望峻马拜见于道。会凉州留后折逋嘉施上表请帅于朝廷,帝以绝域非人所欲,募率府供奉官愿行者,月馀,无人应募,峻荐师厚于帝。丁巳,以师厚为河西节度使。唐边镐趣马希崇帅其族入朝,马氏聚族相泣,欲重赂镐,奏乞留居长沙。镐微晒曰:“国度与公家世为仇敌,殆六十年,然何尝敢成心窥公之国。今公兄弟斗阋,困穷自归,若复二三,恐有不测之忧。”希崇无以应,十一月,辛酉,与宗族及将佐千馀人号恸登舟,送者皆哭,响振川谷。
唐主以镇南节度使兼中书令宋齐丘为太傅,以马希萼为江南西道察看使、守中书令,镇洪州,仍赐爵楚王。以马希崇为永泰节度使、兼侍中,镇舒州。湖南将吏,位高者拜刺史、将军、卿监,卑者以次拜官。唐主嘉廖偃、彭师暠之忠,以偃为左殿直军使、莱州刺史,师暠为殿直都虞候,赐赉甚厚。湖南刺史皆入朝于唐,永州刺史王趕独后至,唐王毒杀之。
王峻留陕州旬日,帝以北汉攻晋州急,忧其不守,议自将由泽州路与峻会兵救之,且遣使谕峻。十仲春,戊子朔,下诏以三日西征。使者至陕,峻因使者言于帝曰:“晋州城坚,未易可拔,刘崇兵锋方锐,不成力图。以是驻兵,待其气衰耳,非臣怯也。陛下新即位,不宜轻动。若年驾出汜水,则慕容彦超引兵入汴,大事去矣!”帝闻之,自以手提耳曰:“几败吾事!”庚寅,敕罢亲征。
壬戌,发开封府民夫五万修大梁城,旬日而罢。
希崇既袭位,亦纵酒荒淫,为政不公,语多矫妄,国人不附。初,马希萼入长沙,彭师暠虽免死,犹杖背黜为民。希崇觉得师暠必怨之,使送希萼于衡山,实欲师暠杀之。师暠曰:“欲使我为弑君之人乎!”奉事逾谨。丙戌,至衡山。衡山批示使廖偃,匡图之子也,与其季父节度巡官匡凝谋曰:“吾家世受马氏恩,今希萼长而被黜,必不免祸,盍相与辅之!”因而帅庄户及村夫悉为兵,与帅暠共立希萼为衡山王,以县为行府,断江为栅,编竹为战舰,以师暠为武清节度使,募集徒众,数日,至万馀人,州县多应之。遣判官刘虚己求援于唐。
南汉主遗希隐书,言:“武穆王奄有全楚,强大安靖五十馀年。正由三十五舅、三十舅兄弟寻戈,自相鱼肉,举先人基业,北面仇雠。今闻唐兵已据长沙,窃计桂林继为所取。当朝世为与国,重以婚姻,睹兹倾危,忍不赴救!已发雄师水陆俱进,适时相公舅永拥节旄,常居方面。”希隐得书,与僚佐议降之,教唆潘玄珪觉得不成。丙寅,吴怀恩引兵奄至城下,希隐、可琼帅其众,夜斩关奔全州,桂州遂溃。怀恩因以兵略定宜、连、梧、严、富、昭、柳、象、龚等州,南汉始尽有岭南之地。
辛未,唐边镐遣前锋批示使李承戩将兵如衡山,趣马希萼入朝。庚辰,希萼与将佐士卒万馀人自潭州东下。
慕容彦超发乡兵入城,引泗水注壕中,为战守之备。又多以旗号授诸镇将,令募群盗,剽掠邻境,地点奏其反状。甲子,敕沂、密二州不复隶泰宁军。以侍卫步军都批示使、昭武节度使曹英为都摆设,讨彦超,齐州防备使史延超为副摆设,皇城使河外向训为都监,陈州防备使乐元福为行营马步都虞候。帝以元福老将,命英、训无得以军礼见之,二人皆父事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