宰相屡请立皇子为王,上曰:“诸子皆幼,且功臣之子皆未加恩,而独先朕子,皆自安乎!”
分射中使发陈、蔡、宋、亳、颍、兖、曹、单等州丁夫数万城下蔡。
壬午,张永德奏败唐兵于下蔡。是时唐复以水军攻永德,永德夜令善游者没其船下,縻以铁锁,纵兵击之,船不得进退,灭顶者甚众。永德解金带以赏善游者。
议者以唐援兵尚强,多请罢兵,帝疑之。李谷寝疾在第。仲春,丙寅,帝使范质、王溥就与之谋,谷上疏,觉得:“寿春危困,破在朝夕,若銮驾亲征,则将士争奋,援兵震恐,城中知亡,必可下矣!”上悦。
丙子,上谓侍臣:“近朝征敛谷帛,多不俟收成、纺绩之毕。”乃诏三司,自今夏税以六月,秋税以十月起征,官方便之。
吴越王弘俶括境内民捕,劳扰颇多,判明州钱弘亿手疏切谏,罢之。
帝虑其馀众沿流东溃,遽命虎捷左厢都批示使赵晁将水军数千沿淮而下。壬辰旦,帝军于赵步,诸将击唐紫金盗窟,大破之,杀获万馀人,擒许文稹、边镐、杨守忠。馀众果沿淮东走,帝自赵步将骑数百循北岸追之,诸将以步骑循南岸追之,水军自中流而下,唐兵战灭顶及降者殆四万人,获船舰粮仗以十万数。晡时,帝驰至荆山洪,距赵步二百馀里。是夜,宿镇淮军,癸酉,从官始至。刘仁赡闻援兵败,扼吭感喟。甲午,发近县丁夫数千城镇淮军,为二城,夹淮水,徙下蔡浮梁于其间,扼濠、寿应援之路。会淮水涨,唐濠州都监彭城郭廷谓以水军溯淮,欲掩不备,焚浮梁。右龙武统军赵匡赞觇知之,伏兵邀击,破之。
唐齐王景达及陈觉皆自濠州奔归金陵,惟静江批示使陈德诚全军而还。
唐朱元恃功,颇违元帅节度;陈觉与元有隙,屡表元反覆,不成将兵,唐主以武昌节度使杨守忠代之。守忠至濠州,觉以齐王景达之命,召元至濠州计事,将夺其兵。元闻之,气愤,欲他杀,门下客宋垍说元曰:“大丈夫何往不繁华,何必为老婆死乎!”辛卯夜,元与前锋壕寨使朱仁裕等举寨万馀人降,裨将时厚卿不从,元杀之。
是岁,唐主诏淮南营田害民尤甚者罢之。遣兵部郎中陈处尧慎重币,浮海如契丹乞兵。契丹不能为之出兵,而留处尧不遣。处尧朴直有口辩,久之,忿怼,数面责契丹主,契丹主亦不之罪也。
己亥,上自镇淮军复以下蔡。庚子,赐刘仁赡诏,使自择祸福。
甲戌,以王朴权东京留守兼判开封府事,以三司使张美为大内都巡检,以侍卫都虞候韩通为都城表里都巡检。乙亥,帝发大梁。先是周与唐战,唐水军灵敏,周人无以敌之,帝每觉得恨。返自寿春,于大梁城西汴水侧造战舰数百艘,命唐降卒教北人水战,数月以后,纵横出没,殆胜唐兵。至是命右骁卫大将军王环将水军数千自闵河沿颍入淮,唐人见之大惊。
显德四年丁巳,公元九五七年春,正月,己丑朔,北汉大赦,改元天会。以翰林学士卫融为中书侍郎、同平章事,内客省使段恒为枢密使。
甲申,以太祖天子为定国节度使兼殿前都批示使。太祖天子表渭州军事判官赵普为节度推官。
蜀陵、荣州獠叛,弓箭库使赵季文讨平之。
乙酉,帝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