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时,诸贼铜马、大彤、高湖、重连、铁胫、大枪、尤来、上江、青犊、五校、五幡、五楼、富平、获索等各领部曲,众合数百万人,地点寇掠。萧王欲击之,乃拜吴汉、耿弇俱为大将军,持节北发幽州十郡突骑。苗曾闻之,阴敕诸郡不得应调。吴汉将二十骑先驰至无终,曾出迎于路,汉即收曾,斩之。耿弇到上谷,亦收韦顺、蔡充,斩之。北州震骇,因而悉发其兵。
秋,萧王击铜马于鄡,吴汉将突骑来会清阳,士马甚盛,汉悉上兵簿于莫府,请所付与,不敢无私,王益重之。王以偏将军沛国朱浮为大将军、幽州牧,使治蓟城。铜马食尽,夜遁,萧王追击于馆陶,大破之。受降未尽,而高湖、重连从东南来,与铜马馀众合。萧王复与大战于蒲阳,悉破降之,封其渠帅为列侯。诸将未能信贼,降者亦不自安。王知其意,敕令降者各归营勒兵,自乘轻骑按行部陈。降者更相语曰:“萧王推赤忱置人腹中,安得不投死乎!”由是皆服。悉以降人分派诸将,众遂数十万。赤眉别帅与青犊、上江、大彤、铁胫、五幡十馀万众在射犬,萧王引兵进击,大破之。南徇河内,河内太守韩歆降。
赤眉樊崇等将兵入颍川,分其众为二部,崇与逢安为一部,徐宣、谢禄、杨音为一部。赤眉虽数克服,而疲敝厌兵,皆日夜愁泣,思欲东归。崇等计议,虑众东向必散,不如西攻长安。因而崇、安自武关,宣等从陆浑关,两道俱入。更始使王匡、成丹与抗威将军刘均平分据河东、弘农以拒之。
或说大司马秀以守柏人不如定巨鹿,秀乃引兵东北拔广阿。秀披舆舆图,唆使邓禹曰:“天下郡国如是,今始乃得其一。子媒介以吾虑天下不敷定,何也?”禹曰:“方今海内殽乱,人思明君,犹赤子之慕慈母。古之兴者在德薄厚,不以大小也。”蓟中之乱,耿弇与刘秀相失,北走昌平,就其父况,因说况击邯郸。时王郎遣将徇渔阳、上谷,急发其兵。北州迷惑,多欲从之。上谷功曹寇恂、门下掾闵业说况曰:“邯郸拔起,难可托向。大司马,刘伯升母弟,尊贤下士,能够归之。”况曰:“邯郸方盛,力不能独拒,如何?”对曰:“今上谷完实,控弦万骑,能够详择去就。恂请东约渔阳,同心合众,邯郸不敷图也!”况然之,遣恂东约彭宠,欲各发突骑二千匹、步兵千人诣大司马秀。安乐令吴汉、护军盖延、狐奴令王梁亦劝宠从秀,宠觉得然,而官属皆欲附王郎,宠不能夺。汉出止外亭,遇一儒生,召而食之,问以所闻。生言:“大司马刘公,所过为郡县所称,邯郸举尊号者,实非刘氏。”汉大喜,即诈为秀书,移檄渔阳,使生赍以诣宠,令具以所闻说之。会寇恂至,宠乃发步骑三千人,以吴汉行长史,与盖延、王梁将之,南攻蓟,杀王郎大将赵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