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如此,恐怕甄某是必必要为无极城走上这一趟了。”甄俨拱手,随后说道:“要中山百姓将无极城交给军侯轻易,可军侯又能为中山百姓做些甚么呢?”
“势在必得。”燕北点了点头说道:“兄长与某皆知,来年开春必将有一场大战,已是避无可避,想来不管兄长也不肯无极城变成疆场。不管甄兄对张太守的兵变持何种态度,在这一点上你我应是不异的。”
燕北点头,便向甄俨告别,随后抱着兜鍪跨过门槛,铁靴踏在平整的润色过的木板上带出清脆的金石之音。
被甄俨送着穿过狭长的木梯道,超出院中的假山流水,靠近行至邬堡大门时,燕北便见道一袭素衣长袍的倩影正在门内牵着一匹炭火色小马驹向外张望着,向主子问道:“本日内里如何有兵马……”
八百?一千?
甄俨仿佛并不承认如许的信誉,诘问道:“军侯之意仿佛要将疆场推移至更南的方向,若军侯在巨鹿或是河间乃至安平兵败了,身后就是无极城,那又如何?”
“如此,甚好。”甄俨轻鼓掌掌招来奴婢,很有几分畅快之意地说道:“取酒来,本日鄙人可与燕军侯一醉方休了。”
这燕北……了不得!
“一言为定?”
“来得仓猝未能备下名刺,还望甄兄勿怪燕某莽撞。”燕北挂着笑容,在甄俨开门的刹时便率先拱手见礼,随后才说道:“甄兄,本日便是要以中山军侯的身份来奉求您些许事情了。”
待燕北分开,甄俨才将缰绳递给甄姜说道:“归去吧,后日呆在后宅不准出来。”
“如果如此,鄙人愿为军侯试上一试。”甄俨一脸严厉地拱手,士人的气度不答应他在这类时候抱着无私的心而沉默,不过他还是问道:“容鄙人多问一句,不知燕军侯所说的要强攻城池,军侯麾下有多少兵马?还是说您的上官亦在此处?”
甄俨没将话往更深处说去,只是他藏着的话燕北与他都很清楚。
现在姜晋、王义等人皆做了军侯屯将,所思虑的题目天然分歧畴前。前几日二人入无极城喝酒,便暗中查探了守军的数量与环境,是以燕北现在可谓对无极城了如指掌。
如此大的风险,甄俨是决然不肯去冒的。
据他所知,燕北不过一介军侯,军侯所辖不过四百余人,郡国兵武备质量更是整齐不齐,因此甄俨从未将燕北放在心上。
燕北是个如何的人,现在的中山国有头有脸的人都是非常清楚的。几十人打着汉军灯号突入蒲阴城,一炷香时候将县中长吏搏斗一空,进而完整把握蒲阴城的凶徒。
全天下执掌两千兵马的军侯,只怕唯独这一个!
“燕军侯非常懂马。”甄俨从甄姜手里牵起骏马,随后对燕北说道:“是了,燕军侯为幽州人怎能不懂马匹。”
蒲阴城在中山国最东北处,而无极城位于三郡交界的中山国最南端。燕北的兵马横穿过全部中山国,中间在田野宿营两日,于第三日下午到达了无极城。
甄俨在这件事上有绝对的自傲,远来不敢说,就无极一地上至县尊下至三老,皆为甄氏座上客,由他来劝说城中长吏,必将马到胜利。
甄俨点头,同时心中也有些感慨……或许身份职位分歧使他们的所求有所分歧,士人求的是兼济天下的大事,这当然伟岸;但草泽出身的燕北若能如他所言,其言必信、其行必果,又如何不是别样的豪放呢?
燕北起家,一身铁铠甲片‘扑簌簌’地响着,抱着兜鍪燕北说道:“燕某在此饮宴,却教袍泽兄弟露宿野地是没有事理的,待燕某入驻无极城,有的是时候与甄兄喝酒,本日多有叨扰,便先告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