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别说那些了,眼下大事不决,说那些事情为时过早。再说了,就算刘公仁德之名在外,却难说就没一点脾气。若真率军逼蓟县,刘公更加果断,那岂不是骑虎之态?麴兄我问你,若真走到那一步,你是攻蓟县还是不攻?”
倒是沮授并未出言禁止,也没有表达担忧,而是问道:“将军想领多少兵马,遣谁出征,走哪条门路?”
“我等及张儁义五人,再调王当、吴双、潘棱随军,遣先登陷陈各千五百、冀州老卒三千,押三月粮草经过属国走东海一线入辽西阳乐围困公孙瓒。”
“就是那些人?那将军为何还要赠剑,不让麴某将他们拦下。”
燕北点头,管子城一战他也略有耳闻,公孙瓒的确是个勇猛之人。
见燕北点头,麹义才在高台上指着左边先登步兵的军阵说道:“先登者,自军中摘选大勇气者成军,以重步结阵脚,强弩斥其间,要其临危稳定,突然强弩击发,则可一矢定胜负!”
面对高览的发问,沮授笑着看了燕北一眼没有说话,令高览不由大急。
“麴兄,若以你领骁牙军先登、陷陈,对决公孙伯圭三千义从,可有胜算?”
当燕北达到襄平大营他就将青衣小将和白马义从抛在脑后了。奔马在外便觉兵威甚盛,士卒呼号整齐齐截,跟着战鼓声阵阵,氛围一派肃杀。
刘伯安死在燕北之手,那可要远比起兵叛变来的糟糕。
“打击,公孙瓒?”
何止是记得,太记得了,整整三百多个白马义从,麹义怎能不记得,要不是那些人中有人骑着燕北的马拿着燕北的剑,而他们又未曾传闻燕北兵败的动静,麹义是千万不会将那些人放走的。
沮授没有说话,只是微微皱眉,与高览都是一副聆听的模样。倒是麹义笑道:“将军有事便说,麴某单凭奔走!”
燕北走下高台,叫上高览去沮授,一行四人跨马走出营地。倒是沮授设法多些,看日头已至中午,便叫骑卒去大营中取些饭食,又点了百余骑手相护,这才跟着出去。
“沮君,为何不劝止将军反倒要增加兵马?”
燕北摆手,事情若真生长到麹义所说的那一步,那他们这些人只怕困于辽东,即使汉军打不出来,他们也很难再扩大下去……一个刘伯安守在幽州,那才是个真正杀不得的人物。
“幽州眼下恰是用兵之时,冀州匪患甚巨,幽州最能打的公孙瓒却被我们拖在辽西不得前去代、涿二郡守备,此为浪费。若采取将军,不但公孙瓒可前去西面,将军亦能令幽州兵力大增。”麹义昂着下巴,手点着地下铺设的草席倨傲道:“合则两利,战则两伤,刘幽州德高望重久负仁德之名,不会看不清楚这点事理。”
麹义、高览都不是甚么想不清楚的人,听到燕北这么一说便体味,高览点头说道:“如此甚好,还是早日归附刘幽州……就怕刘幽州,不采取我等啊!”
陷陈,谓之威武陷阵,以喻冲锋陷阵。
“打击公孙瓒?”
燕北面前一亮,这确切是兵行险着,但若真像沮授所说,留下三千兵马守住辽东属国作为襄平以西的樊篱,倒有成事的能够!
先登,谓之率先登城,以喻英勇奋进。
最后还是燕北开口道:“我就晓得这点心机瞒不过沮君……开春派往蓟县归附刘公的骑卒到现在也没返来,多数为公孙瓒所截或遭受不测,是以我筹算领兵冲破公孙瓒的封闭,一面围困公孙瓒一面派出骑手前去蓟县,只要得了刘公手札,便前去蓟县面见刘公!”
大手笔!
燕北此言一出,三人皆惊奇不已。一个辽东尚且需数年运营,又如何入辽西……高览急道:“将军若远征辽西,各个城池互分歧属,粮道如何庇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