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当初忍耐岳父岳母的欺侮,厥后浸淫阛阓几十年,每天为了向氏个人的生长驰驱劳累,不都是为了这个家,为了让静韵过好日子吗?
“你把我养废,为了向家好处把我从向家除名,默许他们将我送进监狱……非论哪件事,都是你对不起我,而不是我对不起你。”
“不管你信不信,我都不会。”贺寒川直视着她,说完,回身进了浴室。
向晚没出声,而是出去叫了大夫。
“晚晚,爸都在病院待三天了,大夫还是说不见好。我们明天一起去看看吧,再如何说他毕竟也是你跟向宇的亲生父亲。”林娜璐说道。
“不过你记着了,我向来不欠你,也不会谅解你。至于你如何想,或者死不死,抱愧,我已经不在乎了。”
阳光透过窗户洒在向建国身上,勾画出他脸上冒出的皱纹。他靠坐在床上,大喘着粗气,“你们都给我滚!就是我死了,也不消你们过来!”
向晚到病房的时候,向宇佳耦已经到了。
他似是好久没喝水了,说话时如同破锣普通,沙哑刺耳。
“嗯?”他转头看着她,昏黄的灯光下,他的睫毛都染上了点点金色。
病院里到处是消毒水的味道,闻着很不舒畅。
还是这中间出了甚么岔子,让嫂子曲解了贺寒川?
向宇眼底有担忧,但开口时满是不耐烦,“你可闭嘴吧!要不是怕你死了,我们挨骂,你觉得谁会来看你?”
这么多年,他做这么多,到头来到底是为了甚么啊?!
“擦擦吧。”
“为甚么这么问?”贺寒川松开门把手,转头看着她。
向晚双手撑在床上,挪了挪身子,“我……我只是做个假定,贺寒川,你会做……伤害我的事情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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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不在乎,而是曾经在乎过,现在不在乎了。
“如果我说不会,你信赖吗?”贺寒川没答复,而是问了一句。
他对静韵一见钟情,从大一走到现在,这么多年了,她临死前的最后一面竟然都不想见他!
等向晚回过神的时候,她才刚穿上没多久的衣服已经落到了地上,两人已经坦诚相待。
她强压下身材内涌动的空虚感,刚想要推开贺寒川,就见他停了下来。
面前呈现一张纸巾。
听此,向建国面色突然乌青,他伸手指着向宇,半天没说出话。
向建国躺在病床上,不太短短两天罢了,他肥胖了很多,身上病服都是空荡荡的。
“妈已经不在了,她他杀到底是因为甚么,我也不想跟你辩论。”向晚说道:“如果你感觉把她的死归咎到我身上,能够内心舒坦点,我无所谓。”
向晚承诺了。
可……可她临死的时候都不想见他,遗言中一句都没提到他!
向晚也没对峙,只是顺手把纸巾扔到了病床上,嗤笑道:“你也不消这个态度对我。”
“晚晚。”林娜璐开门走了出来,然后把门悄悄关上了。
向晚想得脑袋疼,她拿脱手机,看了眼她跟林娜璐的谈天记录,再三踌躇,最后还是没删。
“你能不能少说两句?”林娜璐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
似是俄然间,他两鬓的头发就白了,看上去多了几分老态,一点都不像是个四十多岁的人。
贺寒川转过她的身子,一只手按着她的后脑勺,另一只手则轻柔地在她后背上游移。
向晚说完,没理睬他甚么反应,跟向宇林娜璐说了一声,回身走了出去。
“出去!”见向晚出去,向建国情感冲动地坐起来,指着她骂道:“你现在就出去,我不想看到你!”
贺寒川摸到浴室门门把手,正要出来的时候,她俄然喊住他,“贺寒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