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昭明没法回绝,只好随连怜阚走到不远处的垂倒松下。
清楚只是一张纸罢了,可凤昭明拿在手中,却好似有千钧重量,令他抖个不断。
他一贯是沉得住气的。仇敌的刀锋指向眉间,他也不见得有多镇静。
大略是情感颠簸过分狠恶,凤昭明喘气短促,说话也不太流利。
当年孽龙反叛,东昆仙主发挥夺命禁术,与孽龙交兵。
凤昭明却忍不住了。
镇秽峰顶,有一平坦的圆台。
“……本尊只喝,与凤仙君的交杯酒。”
你我师徒二人相处百余年间,磨难相依,情逾父子。
他喜好的,是……
东昆仙主有一颗垂怜众生之心,不忍凡人是以死去,强忍痛苦,发挥修补阵法。
凤昭明看上去仿佛等了他好久,一待百忍宗主落座,两个酒盏便悬空浮到了百忍宗主面前。
凤昭明是个好孩子,他是中了百忍宗主的招数,才没体例赶过来。
凤昭明仙君涵养极好,从不起火。
凤昭明的身材蓦地向后退了一步,他道:
连怜阚心中再如何挣扎,现在也没有体例了。
说到最后,连怜阚的声音的确是凄厉的尖叫了起来。
不能奉告他本相,直接暗害师尊的罪名过分沉重,会逼死凤昭明。
“凤昭明仙君……”
百忍宗主屏住呼吸,将那信纸摊开,轻声读道:
本来便伤痕累累的酒盏不堪重击,杯身收回嗡嗡的哀鸣声,而后蓦地震惊,粉身碎骨。
他嘲笑连连:
“你为甚么要禁止我?”凤昭明冲动到浑身颤栗的境地,他哑声道:“我真想……以死酬谢师尊恩典!”
“……”
东昆仙主已然故去,只剩下一个活生生的、毫发无伤的凤昭明。
望我一族子嗣淡薄,为师早将昭明视为己出。
他只要一颗心,以是只会爱一小我。
连怜阚眯起老眼,细心察看凤昭明的神情。
很久,凤昭明摇点头,道:“本君不知。”
可现在百忍宗主全然愣住了,他道:“甚么?”
看到这两个蓝色的酒盏,百忍宗主的神情略显放松。
“实在……当初东昆仙主与孽龙尽力一战后,东昆仙主身受重伤,却还吊着一口气……”
凤昭明略一侧头,避开了百忍宗主的手指。
可此时站在百忍宗主面前,凤昭明再也忍不住了,他紧紧抓着百忍断裂的手腕,恍然不觉,道:
台上,凤昭明盘膝端坐。
连怜阚家主也后退一步,没让凤昭明抓到,急声道:
独一晓得本相,晓得东昆仙主不是因为夺命禁术而死,而是因为修补阵法时心力耗竭而死的连怜阚,挑选杜口沉默,没有向其别人说出本相。
凤昭明一声不吭,等连怜阚说了好久,才开口道:
连怜阚双手捧着一张信纸,身材颤抖,如同风中柳絮。
东昆仙主与孽龙交兵后,身受重伤。又看擎天之柱界壁破坏,灵气外泄,凡人没法忍耐如此浓烈的灵气,纷繁爆体身亡。
百忍宗主神采冷酷,冷冷的看着凤昭明,断裂的手腕软绵绵的,没有涓滴抵挡。
“拿过来!”
连怜阚停了下来,长叹口气:“凤仙君,你但是对小女有所不满?”
“这是甚么?这是谁……”
连声脆响,那两杯宝蓝色的酒盏被烈火灼烧,裂出七八条纹路。
便见凤昭明神采惨白,开口道:“连家主,你手上的信是那里来的?快给本君看看。”
可凤昭明不在场。
“东昆仙主重伤难愈,临走前,笑着同岚秋桂仙子告别。”
“……本君已故意悦之人。”
大抵是凤昭明的表示过分激烈,百忍宗主并没有发疯,他压抑着内心惊涛骇浪的感情,勉强保持沉着,盘膝坐在凤昭明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