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条大黑狗见白世宝醒了过来,呲着獠牙,恶狠狠地向白世宝吠了一声。白世宝脚上被铁锁栓着,挣扎不开,吓得仓猝后退,却听到身边张瞎子大声喊道:“这阴狗叫了,快丢给他块血馒头!”
“嘘!悄声,这阴狗怕是闻到了甚么,怕是这何如桥上来有阴司勾魂人,你先把这片桑叶嚼在口中粉饰住你口中的人气!”
张瞎子见状陪着笑容道:“此人脑浊不识大抵,司官不要见怪。”说罢后,取出两沓阴钞,塞进两位阴司的褂子里,笑道:“来此时家人烧了川资,只怕阴路不畅,通点高低,只剩这么多,两位官爷笑纳,行个便利。”
二人快步过了何如桥,走到一处古城门下。白世宝见着城门青砖幽瓦,檐脊上砥砺的尽数走怪兽头,朱红大门镶嵌人骨,插有青红紫蓝吵嘴绿七色招魂幡,门前浩繁青面鬼使扼守,城门摆布立有两耸巨石,引朱墨之风,落词讼之迹,刻有一副对子:
“何故而来?”
这二人走三步一停,走五步一歇,眼神目视火线,从拱桥上走了下来,和张瞎子、白世宝二人劈面撞个正着,那持引魂幡的人转头看了看他们,问道:“何时而来?”
白世宝感受有阵阵阴风吹过,昂首向拱桥上望去,劈面飘过两小我来;前者身高八尺不足,穿件皂红色褂子,神采阴白,手持着一引魂幡走在前面,前面跟着一人披头披发,面红耳赤,穿件玄色袍子,身材短小,袍子太长疲塌在地上。
白世宝听到后仓猝讲嘴巴伸开,伸出舌头来,牙龈舌头尽是苦绿之色,因为刚才嚼了桑叶,汁液把舌头都染成了绿色,看起来倒是真像吞过青汁毒液。
白世宝看了看四周,七堆黑狗骨粉被烧成了炭灰,还缕缕冒着青烟,地上一对鞋子,正反摆放着和先前模样无异,便轻声向张瞎子问道:“师父!这便是通了阴?”
“吼……汪!”
“差官误疑,我二人阳寿已尽,阴魂飘散至此,望大人恩准,令我二人进关,待阎王判命后,好投胎转世。”张瞎子走阴不是一次两次,这类说辞也是揣了好几种,问甚么答甚么,只是没提遇见无常二爷的事情,因为现在还不到取出通关阴条的时候。
“阴时而来!”
白世宝见这二人你一言他一语,一问一答,那阴差尽是成心刁钻不让他们入城,不由得腮上的皮肉微颤,恨不得照着鬼差脸上狠抽几个耳光;无法这里是阴曹,天然不敢冒昧,感喟道:都是阴阳路上有‘三刮’现在还未入关就已经被刮了两回。
白世宝听到后顿时吓得不轻,用手扯了扯张瞎子的衣角,张瞎子淡定地笑道:“刚死不久,阳气还未散净!”然后扭头对白世宝说道:“把嘴巴伸开,让他们瞧瞧!”
“呲喇……呲喇!”
两位阴司收了财帛,转面为笑,递给张瞎子一纸阴条,说道:“鬼门关通关士卒若要问你们刁难,便将此物呈于他,他见了此物定不会发难于你们。”张瞎子接过以后低头伸谢,两位阴司谈笑间飘散远去。
白世宝会心,从怀中取出纸包来,掰了一块血馒头丢掷畴昔,那大黑狗扑了畴昔,一口吞了下去,像是咀嚼带血的生肉一样,吃的满嘴髯毛尽是鲜血淋淋,转过身来凶恶模样刹时没了,低着头摇着尾巴在白世宝身上嗅来嗅去。
……
“赴阴曹之人怎落得两手空空?”
这位阴司勾魂人问了两句,张瞎子回了两句,像是盘问一样,让白世宝感受浑身不安闲,内心有假,脸上便挂上了色儿,变得有些通红,也不敢昂首看那二人,自顾低着头,双腿在裤腿里直颤抖,稍稍后移脚步,躲在张瞎子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