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世宝眼神有些苍茫，欲哭无泪，像是霜打的茄子蔫在那边，一动不动。蒋老头走过来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花了这上千两银子让你看清了朋友的鬼脸，也算是值得了，免得你死不瞑目……”
蒋老头连声感喟，举着酒杯嚷着喝酒不提！
该吃吃，该喝喝！另有甚么多想的？
这话一下子戳在了蒋老头的内内心，蒋老头很有伤感地说道：“家里只要一女，我身后女儿怕我阳间刻苦，每天都不忘了烧钱给我……”
“恰是！”
“再厥后？再厥后我就被鬼差押到这幽冥山来了，我费钱探听了一下死因，才晓得这位‘小仙’身后给我告了阴状！”
白世宝诘问道：“瞥见了甚么？”
道有日忌三不言，修身悟道，二忌三言；二忌者，乃为忌杀忌招，午日阳之极，忌有起杀心，夜晚阴之重，忌招祸上身；三言者，乃为早不言梦寐，午不言殛毙，晚不言鬼神；此名曰：忌招之祸。――摘自《无字天书》通阴八卷。
“如何讲？”
啪！
“我是你马大哥！”
阴兵扭头向身后瞧了瞧，抬高声音说道：“蒋老头，你可晓得这鬼牢里传口风的要价微风险都是极高的！万一过后他那兄弟不肯掏银子，不是遛我腿玩么？”
这鬼牢阴兵都是一个萝卜一坑，那位阴兵走了，顿时回补上一个，位置不能空缺，这是端方。阴曹里的‘空缺’‘补缺’都是说给幽灵的，阴兵们忌讳着这词儿。
蒋老头走上前来讲道：“民气难测更何况是鬼呢？他见了你入了鬼牢，不在这个时候落井下石黑了你的财帛，还比及甚么时候？”
白世宝感喟道：“我内心犯着嘀咕，你说这时万一俄然来了个‘候补缺儿’，让我去当替死鬼，‘顶包’做了牲口，阳间间少了我这么一名，我死了连个哭我的、念叨我两声的都没有……”
白世宝没有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