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子飞拿个拧干的毛巾递给白世宝。
城中热烈不凡,单说‘三不管’这一带,来往的人群五花八门,各岗各业算是一应俱全。这边是抬轿的、赶脚的,唱皮影的,拉洋片的,扛大幡的;那边是耍猴的,变戏法的,吹糖人的,另有富商大贾、名优红妓,可谓是鱼龙稠浊。
燕子飞在小镇上包了间房,将白世宝扶上楼去,临时歇息。本身回身下楼去买了药,又向药房讨了个偏方,用银签子扎进了白世宝的人中,狠狠捻了几捻。白世宝‘哇’的一声吐出一口痰来,燕子飞这才舒了一口气。
……
马五爷瞧着白世宝笑了笑,俄然手腕向白世宝身后一甩,紧接着闻声身后有人惨叫!
年历上凡是和亡灵有关的祭日,各地都会请有斋僧拜佛,来解亡魂倒悬之苦,阳间自应普天同庆。以是一到这些节日都沾着那么点喜庆。人们体贴的是节日欢愉,而非拜祭幽灵,来这里看各种法事的人,不过是来讨个兴趣。
燕子飞笑道:“这住店的银子我们可赊着呢!我如果不去弄点银子拿甚么交店钱?”
白世宝说道:“兄弟,我们还是快些赶路吧!不然恐怕要误了时候!”
白世宝诘问道:“兄弟要去盗财?”
“哎呦!马五爷!怪我没开眼啊,没瞧见您!”
只见他拍了鼓掌说道:“常六子,你这个欺负外埠人的弊端,可得板着点儿!”
未过量久,闻声排闼声响,睁眼一瞧,瞥见燕子飞挎着一件蓝布包裹返来了。
“那老狐仙果然没有骗我们,兄弟你瞧!”
‘哗啦’一声。
燕子飞又在镇中买了一辆马车,趁便购置了一些路上用的干粮,还特地挑了个竹箱子,将银子藏在内里。
“这座镇子在当年抵当八国联军时出了力量,这一带的军民老幼齐上阵,足足宰了三十多名德国兵,不过……鬼子厥后进了城,在这镇子里血洗了三天,现在顿时要到中元节了,镇子里的村民每户捐了一升米,为死去的义士超度;连和尚也发愿白作法事,不领布施,我性子一来便捐了一百两银子!”
更有人问道:“介‘脑袋光’是嘛人?”
“不给?休想拿走箱子!”
燕子飞想不到刚踏上这天津的地界,就受了这般窝囊气,怒从胆边生,抬起右脚朝着那恶棍的裤裆底下狠命踢去。
这伙人群再看一名秃顶和尚在空位上练着飞钹。只见这和尚在锣鼓的伴奏下,将飞钹舞的高低翻飞,金光四射,欢畅时还打脱手,‘嚓’的一声将飞钹扔在天上,背身接在手上,来个‘苏秦背剑’!
燕子飞没有答复,反而先拉着白世宝上前举荐道:“兄弟这位便是天津卫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怪钱马五爷!……马五爷!这位白世宝兄弟是我在路上结识的,端得一手好道法,能够走阴打鬼,道法可谓短长之极……”
燕子飞说道:“七月四!”
现在还差十天。
燕子飞点头笑道:“兄弟你忘了?那老狐仙不是赠送了我们一些银子么,我探听了,就在这镇子西北十里的一座小祠堂里,你在床上安息着,我去去就回!”
燕子飞又说道:“刚才我见镇子外吹吹打打的挤满了好多人,我嘴勤,探听了一下,才晓得镇子里在搞捐献,我善心一来,捐了一百两银子……”
竹箱里白花花的银子散露了出来!
白世宝问道:“捐献?”
白世宝和燕子飞下了马车,费了好大劲才从人流中钻出来,却又被卷到了另一伙人群中。
老头昂首一瞧是燕子飞,大声笑道:“燕子兄弟!”
“真的吗?”
“效力不效力,你都得付两块大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