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梅童生到底是梅童生,最是爱财不过的,眼下既然有了捞钱的机遇,如何情愿白放过?眼睛在桂重阳身上的粗布衣裳上过了一遍,又用眼角扫了眼桂五,想着方才门口江家送来的嫁奁,拉着长腔道:“我儿上有老、下有小,本当有抚恤银……”
桂二爷爷皱眉看了梅童生两眼,道:“你莫非是老胡涂了?当年你要死要活讨抚恤银时,但是写了字据,上面写了用四亩地、二十四两银子就闭幕此事,如果忏悔地与银子双倍偿还!”
梅童生目光烁烁,莫名有了底气。
之以是桂大姑被休时,桂家没有提及这个字据,就是晓得两家嫌隙已深,桂大姑留在梅家也是难过,加上有梅童生强嫁守寡的侄儿媳妇之事,与桂家不是一起人,桂二爷爷才接回了女儿。
这一桩桩的事情说出来,听得世人面面相觑。
梅童生冷哼:“一个丫头也不能顶门立户,哪有分产的事理?再没有那样的端方。”
大师莫名生出古怪之意,这个小崽子真的是桂远生的吗?除了这眉眼长相,一点也不像桂家人。
桂重阳扶住桂二爷爷,道:“谁说是死无对证?既写了字据,那天然字据还在。要不是梅夫子亲笔誊写,那就是有小人冒充,骗了桂家的银子与地,那桂家是不是也能拿着字据到衙门一辩真假,也省的曲解了梅夫子。“
大师提的桂家人,天然不是桂春、桂秋如许的小一辈,而是老一辈的桂长海兄弟几个,都是暖和刻薄的好人。如果无私狠心些,也不会一个拖累一个,落到现在这个了局。
因方才张爷爷提及梅童生家里的百十来亩好地,大师又想起一件旧事。
至于之前要去的四亩地、四十两银子,都是老皇历的事了,还提那些何为?至于桂家姑侄两套嫁奁,只剩下些粗笨家具,桂家如果咬着不放,就让他们抬归去好了。
这夙来沉默寡言的老夫,一口气说了这很多,都是十几年前的事,没有人证也没有物证,可他的品德在这里,没有人会质疑他话中之事。
这此中有些事,是乡亲们晓得的,比方占了桂家坟茔地与扣下大桂氏嫁奁,可这抚恤银子与小桂氏嫁奁之事,还是头一回传闻。且不说那嫁奁,只说银子,那不是一两二两,而是整整四十两银子。遵循当年地价,那就是十亩地,能够给儿孙传家了。
那些银子名义上是给梅青松的儿子与梅青竹的妻儿讨要的,梅青松的儿子且不说,就是梅童生家有出息的长孙梅晟,梅青竹那房男丁死绝,只剩下个姑嫂两个带着一个牙牙学语的小梅朵。
不等桂重阳反应,桂二爷爷上前一步,站在桂重阳前面开口道:“当年一出事,你便以桂家害了青松性命为由,跟我大哥要补偿,占了我们桂家的四亩坟茔地;等朝廷派下抚恤银,遵循人头一人八两银子,我大哥统共领了七十二两返来。当时姐夫病着,你代表梅家过来,说青松要有幼儿扶养,青竹也有妻女,除了他们堂兄弟名下该得的十六两,又拿走了二十四两,说是给两幼儿做扶养之资。随后你以两家隔了性命为借口,休了我闺女,扣下她十六抬嫁奁。当月姐姐、姐夫接踵病故,顺娘热孝中空动手带了朵丫头到了我们桂家,这些年吃喝在桂家,一针一线都没有效过梅家的东西。这抚恤银子还要多少,这抚的又是谁的恤?”
梅童生想到阿谁能够,就心如刀绞,脑筋里灵光一闪,点头道:“都说家丑不成传扬,现在话赶话说到这里,我也就不瞒着了。那二十两银子,让秋氏偷走了。端是个狠心女子,丈夫死了,热孝都不守,就舍了骨肉走道,还偷了银子去。我之前怕伤了朵丫头的心,能瞒就瞒着,可眼下到了用银子的时候,我实在没体例持续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