桂重阳正色道:“就算想要究查,也不是这个时候。”
梅氏在旁,重重地叹了一口气。
门外,桂五扶着江氏走来,听到这一句,暴露苦笑,不过眼神却更加果断。
本日能过来吃吃酒的,都是还是与“西桂”有来往的人家,天然是偏着桂家这边的。
梅家老宅,梅朵趴在梅氏怀里,嚎啕大哭。
别人听不出杜里正之前的几次机锋,江太太在门口却听得真逼真切。
桂春情中叔叔最是优良,童试自手到擒来,跟着安抚道:“县试是明天仲春,府试是四月,不过另有十个月的工夫,恰好趁着这个时候探听表婶下落。”
梅朵知桂春美意,便跟着点头道:“我晓得了,我不焦急。”
桂重阳在看到梅童生不请自来后,就悄悄与梅氏姑侄交代了几句。不管是要银子,还是要梅朵的婚配权,明天都是个好机遇。
不说梅晟,只说梅家现在与杜家就是姻亲,待到衙门里真的将梅家人科罪,杜家这个亲家不免遭到连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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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前人多眼杂,不好持续为梅家说话,客人散了差未几了,杜里正便也只好先告别出来,倒是没有回家,而是直接绕道去了梅家。
梅朵听了,止了哭声,坐起家来,却没有看桂春,而是望向桂重阳,面上带了祈求。
梅童生面上不快道:“好好地,你问这个何为?莫非真信了桂家人的胡说八道,觉得我会害了秋氏性命不成?”
“那要比及甚么时候?”梅朵咬着嘴唇,诘问道。
桂五点头道:“过两日我就去镇上,探听探听递状子的事。”
岳母与半子这一句对话,引得很多没走的村民支耳朵。
桂秋、周丁香要跟着江太太一道回镇上,正站在中间。
听了江太太这一句,周丁香眨了眨眼,拉着梅朵的手道:“梅姐姐如果去告状,就先去趟我家,刑房有个师爷是我家老乡,与我爹常在一处吃酒,到时候让他帮你。”
“要不然我们就去告吧?”桂春游移了一下,道:“梅夫子不像是胆小的,必定经不住衙门询问,如果能说出表婶的下落,寻人也有个方向。”
“比及五叔过了童试,或是我们找到表婶的下落。”桂重阳道。
梅朵额头上裹着白布,眼睛肿成了烂桃,哽咽道:“好mm,感谢你!”
不管梅童生是“卖良为贱”还是“谋财害命”,闹出来都是丑闻;如果然的科罪,梅家成了刑余人家,那梅晟读书资质再好,今后的出息也有限。
桂春有些胡涂:“梅童生不开口说表婶的下落,如何找?”
如果秋氏已经遇害,那天然无迹可寻;如果秋氏还健在,总能有陈迹。
可如果桂五叔过了府试,有了童生功名,就也算是读书人,公堂之上有了说话的资格;如果找到秋氏下落,就是现成的人证,也能将梅家一军。
梅家书房,杜里正皱眉,道:“亲家公,跟我也不能说一句实话吗?那秋氏到底让你‘嫁’哪儿去了?”
里恰是一村之长,打理户籍与赋税,如许的人与桂家不善,桂家今后的日子怕是不好过。
桂春站一旁,手足无措,低声问桂重阳:“重阳,接下来如何办?”
梅氏站在侄女中间,望向周丁香的目光也带了感激。
桂五点点头道:“我将朵丫头的事与修房的事情摒挡摒挡,就去拜访教员。”
就是杜里正浑不在乎似的,可面上的慈和神采生硬很多。
梅朵点点头,可还是内心沉甸甸的。
桂重阳道:“姑姑说了,当时拉纤保媒的是梅童生镇上的旧友,表婶又是坐肩舆走的,如此一来,晓得表婶去处的除了梅家父子外,就另有好几小我。去寻了那几人,总能探听一二,找到线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