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速一道乌黑色的粗大电光自坑底射出,其间裹着一个黑乎乎不断舞足蹈的身影,跟动手脚挥动,一道道纸符抛出,如同飞刀般射出四周八方,有往坑底身的,有往四周街上射的,有往路旁楼顶射的,天底下能把符纸像废纸这般乱扔的,目前为止,除了雍大天师再无分号。
便在此时,忽听街旁黑暗中一声发喊,好几十人忽啦啦冲出来,将那六个老衲人围在当中,各展神通没头没脑地乱打一气,就听这帮人中有人以中文喊道:“大天师不要慌,我们来帮你!干死这帮真言宗的死和尚!”
听到小野三堂大呼,雍博文大笑道:“小野三堂,你朱紫事多,先忙着,我们改天约个时候再打过好了。”话虽这么说,却跑得缓慢,绝没有任何一点再改天定个决斗时候的意义。
“说,说你妈个头啊!”
九诚盛夫听在耳中,心中暗恼:“你与小野三堂打得热火朝天,我上来就提示我谨慎?甚么意义?是说我太弱了,不堪小野三堂一击,也太小瞧人了!”便将雍博文的提示抛到脑后,大喝道:“主说:那统统恶的不洁的均要……”一声未喝毕,突地马失前蹄,一小我直挺挺从马背上摔了下去,呛啷啷沿着地一气滚出去,最后掉到了小野三堂与雍博文合力砸出的深坑里,传来连续串咣当大响。再看那战马,却在向前栽倒的一刹时全部被冻成了冰雕!方才雍博文抢先自坑里跳出来,洒了一堆符,在四周埋了暗手无数,那地上倒是有雍博文设下的惊冻符,原是给小野三堂设的绊,不想却先让九诚盛夫给撞上了。
蓦得一声炸响,光芒高文,金黄色的光芒中,八臂三面的金刚法像自坑底缓缓升起,恰是小野三堂。只见他周身金灿灿,通体亮堂堂,手中拿的是金刚杵,嘴里含的是莲花枝,端得宝像庄严,但细心一看,额头青肿,鼻血长流,满脸血痕,其狼狈之处却不比雍大天师强上多少。
小野三堂再加两只手,四手各使一印,三头各念一咒,拍苍蝇般把九诚盛夫扔过来的光锤一下拍碎,跟着再上一手挥起金刚杵往下一砸,与砍过来的十字剑撞个正着,这一撞无声无息,可九诚盛夫浑身剧震,面甲裂缝间鲜血疾走,一小我如同石头重新掉进坑里。小野三堂倒是大怒道:“雍博文,你这算甚么本领!”本来他八只手中只要六只妙手,别的两只一向抱着岩里麻央,以庇护她不会在斗争中受伤害,可方才他用了五只手对于九诚盛夫,雍博文一看机遇可贵,哪还会客气,冲上前来,一符定住小野三堂仅能利用的第六只手,再使出五雷护身咒往抱着岩里麻央的两只手上一按,他使的这五雷护身咒只用八分力,却刚好把那两只手臂电得麻痹不能转动,探手抢过岩里麻央,扭头就跑。
“谨慎!”
雍大天师现在灰头土脸,浑身泥土,还焦糊发黑,整张脸都成了黑泥饼一团恍惚,唯有两只眼睛雪亮,倒是精力实足,扯着嗓子,每扔一道纸符就吼出一句咒语,甚么太上老君如律令神兵孔殷如律令吃紧如律令吾奉真王令,令了半天,也不见有甚么异动,只是听到坑底处噼啪霹雷异响不断,好似无匹巨兽正翻身而动,撼得合街俱震。
小野三堂捏着法像刚一出坑口,还没来得及再往高升,忽觉身形一滞,仿佛重力刹时加大不知多少倍,便是他现在身具翻山倒海的金刚之力,竟也一时转动不得,心有所感,侧眼往坑边一瞧,却见坑口东南西北四方各贴着张纸符,恰是雍大天师使出的一道缚地符,小野三堂此中一只手捏了个佛印往四方各虚按一下,四张纸符立时粉碎,神通结果立消,可刚消了这缚地符,还没等转动,就听头顶轰隆一声大响,数十道电光从各处会聚而至,汇为一道雷霆当头落下,这是会雷电符,本来得先摄云再聚云中雷电利用,可现在这个社会最不缺的就是电,大街两旁都是高压电线,雍大天师符法一出,立时从那电线当中汇来强大电力,省了摄云这个需求冗长时候的步调。此时固然只是午后,但法师协会破了封魔阵,六合变色,暗淡如夜,街路两侧的楼宇路灯都纷繁亮起,可跟着被会雷电符摄走的电量越来越多,街路两侧灯光齐失,暗中沿着长街敏捷向两侧漫延。小野三堂四只手举起喝真言捏指模,托出一个日正顶着那劈下电光,一时候小野三堂手掌上方电流涌动,越聚越多,垂垂汇成一个闪亮的电球,那电球越来越大越来越亮,好像初升朝阳,又将小半条街照得通亮。小野三堂忽地四只手掌向上一合,便听噗一声闷响,电球当场拍扁,无数电光如同千年古树的枝杈般自其手掌裂缝间探出,划过大地,划太高楼,所过之处无不炸得石泥乱飞,留下一道道深深切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