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大人不感觉奇特么?”
崔承皓点头笑了,自此,再未说话。
粗心了。
“不好了。”沈君如喘着气从宫中出来,神采惨白,“皇上,皇上……”
泪水湿了他的衣衫。
“你要做甚么?”崔承皓眉睫一跳,发觉到了不妙。
“自从那薛氏入住燕王府,和燕王世子越走越近后,这半年来产生的任何事,仿佛皆是无益于王府的。这还不算,首要的是,谁知他们背后有何其他目标……”
周澈无言。
“即便万劫不复,即便前功尽弃……我也要救她。”
周澈凝眉,投去扣问的目光。
“车到山前必有路。”沈君如一板一眼,“若不先把这件事压下去,那你们就等着公主来王府吧,到时候有你受的,也有你哭的。”她指指周澈,又指指薛千。
“说到底还是因我而起……”周澈声音降落,面色已然灰败,“如果万不得已,你莫要拦我。”
崔承皓呆呆望着他,说不清心中是何滋味,片刻苦笑,叹道:“万劫不复?前功尽弃?她晓得你会这么说么?她若晓得了,会不会谅解你?”
未及半晌,只见远远一辆马车,有位熟谙的身影从车高低来。
想来是君如来的时候,已经奉告了他,崔承皓天然也是放心不下,不管出于甚么,她毕竟还是他的师妹,就算为了师父,也不能见死不救。
周澈嘲笑。
见死不救……
皇上不会无缘无端召见她,联络比来产生的事,不难说是与周澈的事有关。从楚州,到塔娜公主,自始至终皆有薛千的影子。
她深知塔娜公主的气力,也深知柔然国的情意,更知皇上对此番下的决计。之前任何时候,都未曾呈现过这等环境……
这……这是醋罐子摔了么?
夏典恩眉皱了皱:“柳女人是何意?不如有话直说,在我面前,你大可不必拐弯抹角。”
“皇上说……让她入宫,去……去教坊司当值。”
但是崔承皓看他很久,都未说话。
“实在公主嫁过来也没甚么……”薛千小声道,“人家是一国公主,也没委曲了你,给你做这世子妃还是屈尊了。并且,我看她长得也蛮标致,虽是脾气暴躁了点,可终归是纯真活泼的女子,大齐可未几见。”
此话一出,薛千大惊。
身后传来薛千一声嘲笑,冰冷的目光固结在周澈背上,道:“好啊,世子从速去,刚才是我胡涂了,竟跟着君如姐瞎闹一通,坏了世子爷的功德。实在早该想到,我又算个甚么……”
她没法再宽解,没法再等闲视之。
当下世人,内心惶惑,周澈更是在家坐立不安,最后只得骑马到了宫门口,单是等着,并不进宫。
“迩来,我听郡王说,燕王世子竟然成心娶那薛氏。夏大人就不感觉难以置信?他悄悄松松送走柔然的公主,皇上已经忍下了,竟还要娶一个歌姬为正妃,古今从未有过。这不是开了大齐的先例么?皇室颜面,现在却也不要了?”
“皇上说甚么了?”
教坊司,宫女练歌排舞之地。一入宫门深似海,如果去了,恐怕再无返来的时候。
她晓得周澈在打趣,可心中像是被人扎了一根刺,摆布不是滋味。放在之前会跟他开打趣,可此时现在,她却一点笑不出来……
她摸摸鼻子。这可不关她的事,她是来此帮手的,谁猜想俩人会有这一出戏……
沈君如也杏眸圆瞪,不知产生了何事……
“说的也是。”周澈点头,便往前走去,“那我再从速把那位公主拉返来,别让人气坏了身子,反倒去皇上面前告我一状了。”
“实在也不必惊骇。”他将她抱在怀里,和顺安抚,“他日我便入宫去求太后,让太后赐婚。前次皇上已罚过我,出了气,短期内想必不会再难堪。加上太后与皇后说活,此事不会太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