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不知这王嫔葫芦里卖的甚么药,自从她由贵妃降为嫔后,几近不见其风声,现在摆这一出盛宴,却不知究竟为何。
但是,是君如姐不让哭啊,薛千可不能哭。
薛千闻言,也点点头,自始至终不看周澈一眼,清澈的眸中看不出一丝波纹,抬眸望向崔承皓:“既是如此,现在便去吧。”
清月阁中,崔承皓说了然来意。
总算平静了。
说罢,回屋换衣去了,留下周澈和崔承皓在内里。
“事出必有因。”薛千现在倒显得很安静,“可既然让我去,我便不能不去。走吧,所为何事,到了天然便知。”
不知为何,她当今仿佛将统统都看淡了。
阿谁说要陪她走下去的君如姐,阿谁来到都城与她第一个相认的君如姐,阿谁搏命都要把她护在身后的君如姐……终究走了。
薛千看到面前站立的两个男人,恍忽间,似又看到了去岁初秋,在崔府东苑的廊檐下,并肩而立的两个身影。
但是她感觉,有些东西真的在逐步走向绝顶,是她无窜改也没法禁止的。
王荣闻言,浑浊的眼眸瞬息间放出精光万丈,两手握着把手,向前倾过身子,眯眼:“真的?真是木青峦的女儿?”
王荣长长地“嗯”了一声。
清澈的水面倒映着女子的面庞,薛千将荷花灯放下,让它顺着水流飘远。
薛千不出声,好似没听到。
总归,不管薛千留在崔府还是在王府,都比她入了宫要好上千百倍。
薛千嘲笑:“谁说我哭了,你在不在我都不会哭。”
泪水刹时便倒了归去,因为――房门开了。
崔承皓自是不说话,也不知要说甚么,唯有保持沉默,终究还是周澈先开口了。
“真的!”妇人忙低头。
王荣冷哼一声,看向那妇人,峻厉问:“你见了她了?到底是不是,认出来没有?照实说来。”
“不错,你倒是个忠奴。”
内里屋内传出动静,大抵是薛千拾掇好了,二人回身看向门口,周澈又淡淡说了句:“此事不怪你,承皓,今后多靠你了。你我二人……交谊稳定。”
王府的湖水连接内里的护城河,这荷花灯会一向漂流出去,漂至城外……会不会飘到柔然呢?会不会被沈君如在路上瞥见呢?
多日不见,曹管事倒是益发发福了,许是心宽体胖,保养得好了,也不再眠花宿柳,养足了精力量儿,天然看得红光满面。
周澈不但不会怪他,过后思考再三,还要感激他。
薛千笑了一下,长舒一口气,站起家来。
空荡荡的院子里,再无别人,只要这两个昔日老友,同站在廊庑下。
薛千不得而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