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说崔丞相府里有甚么天灾,那便是崔承昭的病。若说丞相府里有甚么朱紫,那这朱紫,非杜衡之莫属。
“你能不能在我面前普通一点?”杜衡之点头感喟,一手却还是接过茶来,抬头饮入。
“不过……你们,是甚么意义?”崔承皓想到了大街上看到的两个女子,“师父可还带了别人来?”
床榻上的少年面庞白净,眸若星斗,长睫如羽,乍一望去,煞是都雅。现在他正半靠在引枕上,任由杜衡之为他施针。
“聊啊,当然要聊!”崔承皓欣喜地坐在中间,眼中大放光芒。
这倒是,崔承皓分外附和。
他是真的渴了,整整两个时候都在施针,那屋里又闷又热,总算能在这里喘口气了。
只得不远千里写信,把杜衡之再叫返来。
“瞧瞧我,光记取你的事,都忘了你哥哥了。”屋内传出沈夫人的低语。
不过杜衡之闲云野鹤,总不能让人家每天在府里呆着,只好按着他的药方,一向抓着药。
“鄙人崔承皓,是你爹的徒儿。”
杜衡之轻咳一声,扬眉:“这是薛千,我的徒儿,你师妹。”
她呆呆的,不动不语,如同石化。
杜衡之又一饮而尽,放下杯子。
屋中来回走动的身影停下。
杜衡之擦了一把头上的汗,站起家,中间很快有丫环递上湿毛巾。
是你爹的徒儿。
伴跟着脚步声,一条腿迈过门槛,人踏进屋内。
“为师用得着骗你?”
薛千浑身生硬,睁大眼睛望着屋内师父,另有他中间……站立的男人。
正说着,屋外有丫环走来,到沈夫人耳边说了句话。
沈夫人在获得动静后,乘上马车从城郊庙里赶返来了,一入府,她便直冲崔承昭房里去。
他一回身,瞥见了门前人,神采一滞,继而又惊又喜。
还好这两年,承昭的身子一向没甚大碍,谁知眼看到关头时候了,却恰好出了岔子!
“此次恐怕光阴要长些。”杜衡之道,“不过夫人不必担忧,我既来了,必定会用心医治。如许我每天看着他,能够随时配药方,再加上每日一次的针灸,如果时运好,很快便会规复的。”
“我竟然都忘了……”沈夫人点头发笑,转头对杜衡之,“先生快移步东苑吧,有人正等着你呢。”
“这不是师父来了嘛。”崔承皓笑笑,“再说了,有师父您在,我有甚么可担忧的,承昭必然会好的。”
“师父,还喝吗?”崔承皓又倒了一盏,再次递给他。
崔承皓脸都红了,赶快转移话题:“师父你此主要在都城呆多久?”
杜衡之呆呆一想。
而是说多久能治好。
“师父喝茶。”崔承皓忙从地上起来,拿壶倒了一盏。
自承昭被羽士断言命途不长后,请来的大夫天南海北都有,另有从邻国找来的,可没有一个别例治好他。也就多年前让杜衡之试了试,没想到承昭竟然垂垂好了,一好便是大半年,这对他们来讲的确是天大的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