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等等。”千雪把她的手按住,微微使了眼色。
千雪听院中声音渐小,又闻得黄丽娘的伸谢声,便知那桩事情是处理了。只是不知此人本日来,是为何事。
一众姐妹将她围住,身后的人关了门,有功德的聚在窗边向外看去,叽叽喳喳说着甚么。现在围在她身边的人,顿时由探听楼中盛况的猎奇心,转到院中那朱紫身上。
姐妹们一言一句说着,千雪本在顾虑院中之事,恐黄丽娘有何变故,听到她们这么镇静,心下便也欣喜了几分。她是想起此人是谁了,裕濯王世子,人称小王爷,倒是风骚俶傥,人也算谦逊有礼,只是当真和他不熟罢了,以是只简朴解释了两句。
千雪闻言,淡淡笑了笑,转头低声让秋生去阁房等待。秋生也不说甚么,眼睛溜溜转了一圈,蹦蹦跳跳进了东次间,那是千雪常日歇息的处所。
说实话,他长年驻扎南海,哪有机遇去听甚么风花雪月之曲?就算有这心机也没这时候。不过两三年前,那首传遍大江南北的《广平调》,倒是有所耳闻的。
她如何来了?
千雪愣了愣,不知此话是真是假,这裕濯王世子,当真是一心招摇只为见本身?
小王爷哈哈一笑,道:“你不必叫我小王爷,那都是我常日让下人漫衍出去的,只为打着名号,便利见女人罢了。哪知女人并不承情,我那心计白搭一场,当今听来,也没甚么用了,只觉难堪罢了。”
千雪眉睫一跳,站了起来。
“姐姐这是何意,姐姐见过?”
裕濯王,异姓封王,长年镇守南边,岭南本地一带倭寇不竭,盗贼纷争,都是靠这位裕濯王安定的。又因为天高天子远,裕濯王深得南边民气,在南边一带的权势,倒是好几位皇室亲王都赶不上的。
“mm但是说啊,那人究竟是谁?我倒看着,有几分面善,定不是金陵人了,想是来过我们嵌雪楼的远客了。”
倒是非常风趣。
“本来是裕濯王的儿子,我说如何有几分眼熟呢。”
初来金陵,便听到这千雪女人的名声。
对于友爱之人,她向来是礼待的。此人和人就是不一样,有人肯三顾嵌雪楼,即便寻求无果也不骄不躁,只等有缘到来。有人就能一掷令媛,将对方脸面和琴艺视作粪土,白糟蹋银子不说,对她和她手中的琵琶,也是一种欺侮。
“另有这事?”
两人入了座,桌上摆着清茶,内里传来轻微的乐声。前堂本是喧闹的,可经这深径翠竹一挡,再鼓噪的声音也被削去了大半,令人听来只要些蚊蝇般的碎声,既不影响后院之人憩息,又不至于落得太安好反而显得落寞。
被称为小王爷的人不说话,只点头一笑,不失风采,眸光在千雪脸上稍作逗留,蜻蜓点水般掠过,便转向了前面站着的赵公子身上。两人相看,寂静无语,一个带笑一个带恼,倒是让旁人看得好生奇特。
千雪看他一眼,竟觉万分安宁,也不再说甚么,微微点头,回身向屋去了。
不过……不承情?
“方才小……王爷说,有事相求,不知千雪能够帮到小王爷何事?”
小王爷用扇子将她的手臂渐渐推归去,温声道:“此处有我,女人还请回房安息半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