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大碍。”薛千淡淡一笑,毫不放在心上,“我当时就在楼下,瞥见她往下跳,如果视若无睹,难道说不畴昔?我救她,只是道理当中,本分以内,师兄不必如此生分,谢来谢去的。”
“谢我?”
“不是不是。”
“前不久家里产生的事――燕燕的事,我都传闻了,若非你,恐怕燕燕会小命不保……现在想来,还是心不足悸!我虽未亲目睹到,可听下人说来讲去,也堪比亲目睹了。并且,你还受了伤?”
“没有的事。”她赶快说道。
薛千想苦笑,为何现在的崔承皓,竟像个孩子一样?
“我在金陵时,曾听到一首曲子,那首曲子,师妹也弹过。”
“那就别走!”崔承皓急道。
也是表里相差最大的人……
二人持续向前走去。
崔承皓心知失态,神采也不太都雅,迟疑半晌,才道:“是我太心急了……师妹,你们别走,留下来,都留下来。”
实在,她已想好了,倘若师父真要走,她便搬出去,不再留在崔府。固然郭云清也说了,只要他们达成买卖,她便对崔府有恩,她便有了充足底气留在这里。
两人同时开口,停下了。
秋生也吓了一跳,站起家,看到薛千也出去了。
崔承皓笑了下,望向天空:“再念及师妹弹的……两相一比,胜负难分。”
“师妹……”
薛千没出声。
她没有说,那首《千堆雪》是专为千雪谱成的,而嵌雪楼的曲子,又非外人等闲学去。
她暗想,不能再聊下去了,每次和崔承皓说话,不知为何,总有一刻让她感觉不能再聊下去……
“何时?”
何况,夙来她最忌恨别人“粘着”她哥哥的,谁知现在,竟如同打了鸡血般号令起来。
崔府待他们这么好,她另有甚么不对劲的?
“不可,我得去找师父。”崔承皓一时慌了神,六神无主,比她还要焦急,“眼下顿时是年节,你们最起码要比及年后……再说了,年后承昭才算过了十五岁这个坎儿,保险为准。现在江南也冷得很,倒不如捱过这个夏季再说?”
实在她想说,崔承皓并不是神经兮兮,而是……他能够在不管多么沉重的时候,都能做出轻松的反应。
真正的大智若愚,或许就是如此了。
“都好了。”薛千捏了捏袖子。
“师妹就没有甚么想说的吗?”
“这话对了,是小我都不能免俗。”崔承皓附和不过,俄然幽幽一叹,道,“君子尚不能免俗,更何况我等俗人呢?本是世俗之人,就该有世俗之情。”
薛千越听越感觉不对劲。
崔承皓这是要耍恶棍了……
“是来谢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