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囊一事也就罢了，算她行动放浪、不知廉耻，可沈夫民气里也清楚，这事一个巴掌拍不响，她岂会不知袁信的算盘？
目光移至她手里的那封信上，怔了一怔，恍然明白过来。
但是明天一出门便瞥见了承昭，他身上披着裘衣，脸颊惨白，眸子敞亮，不让任何丫环扶着，直挺挺站在那边。
日头初升，溶解了一夜的寒气。
沈夫人听完来意，沉默了会儿。
他再也忍不住，便张口说了，接下来，将昨夜见到的一幕，奉告了母亲。
是白芷。
薛千想了半晌，才听出他在说甚么。
师父走了，走了。
“母亲，您……”
这是她每日一贯要做的事。
她不敢设想，如果昨夜当真生米煮成熟饭，薛千会不会寻短见？
第一门婚事，取消了？
“承昭，你几时来的，在这里何为？”沈夫人非常心疼，恐怕冻坏了她这个病体孱羸的小儿子。
“我甚么都没说。”周澈向后表示，命那前面的小丫头过来，“沈夫报酬表歉意，把这丫头给了你，不知你肯不肯收？”
薛千转头，看到那丫头向前走了几步，来到她跟前，轻声叫：“薛女人。”
“为何不说话了？”母亲的声音非常阴沉。
崔燕房里的另一个丫头，白芷。
远处台阶上，秋菊和芍药张望着，瞥见薛女人泪落，也不敢走近，小声嘀咕着。
沈夫人洗漱完后，从屋内出来，后边跟着流珠，二人便往佛堂走去。
……
这……是她千万没推测的。
“反了，真是反了！真有出息……我竟养出个这么有出息的儿子！”
薛千仍在抽泣，接过秋菊递来的手帕，胡乱抹着。
等着他的母亲。
“娘，不是我……是袁信！”
很久，薛千安静下来，袖子已被泪水打湿，桌上的信也皱皱巴巴的，揉成一团。
不但如此，薛女人还老是笑呢，做甚么都不慌不忙的，喜怒从不形于色。
若说清月阁最好的景色是翠竹和月，那么朝晖苑最好的景色，便是那一园子的腊梅，夜里轻落无声，白日香气淡淡，随风入鼻。
沈夫人转过身，差点又一巴掌呼畴昔，不过此次她却忍住了，咬牙问：“你给我解释清楚，这究竟如何一回事？我们家，这是进了贼了，还是出了盗了？!在我眼皮子底下，你们是没法无天了，是不是！”
她想不通，师父为何不来看她一眼，不来给她打最后一声号召？
说着，便和流珠便今后院走了。
他坐下，接过那封信，三眼两眼看完了。
“不成模样。”周澈点头感喟。
“娘，您不晓得，明天夜里……”
可他殊不知，后院已是翻天覆地……
……
薛千坐在石桌旁，看完那封信，泪水不自发流出。
“你胡涂啊！”
石桌微凉，秋菊恐她着凉，正想进屋拿软垫，却见周澈返来了。
“那……那厥后呢？”沈夫人握着流珠的手臂，愤恚转为了惊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