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芬轻视地瞟了一眼判官,不再理他。她绕过桌子,将阎王拉到椅子上坐下。围着他左看看,右看看,前看看,后看看,然后自言自语地说:“你和电视上看到的阎王不一样啊,你是阎王吗?”
林芬惊呼一声,接着像鹞子一样,轻飘飘地往下坠着。
“那我做不了主。我和白兄的任务是带你归去。你若想起死复生,那得和阎王说才行。”
林芬扭头一看,一个身高八尺,浑身焦黑,手拿大斧的怪物在她身后,瞋目而视。
上完厕所,吴天按了一下水阀门,一阵噗嗤的水声后,他进了房间,啪地关了灯,又睡下了。
“我如何就这么死了啊!我如何就这么死了啊!彼苍不公啊!大地无情啊!”
林芬顺着李逵手指的方向,看到一道道撩起的暗红色幕帘绝顶,摆着一张条形桌,桌子前面坐着一个四十多岁摆布,微胖,微黑,颇儒雅的男人。
林芬吼道:“你住嘴!你这个娘娘腔,是你派白加黑去抓我的对吧?”
既然不想死,那就得尽力去争夺生的但愿。
林芬嚎啕恸哭起来。
“唉,一言难尽,我要历经猪狗牛羊,龙虎鼠兔,蛇猴马鸡等十二生肖的循环后才气重新转世投胎为人。我才不想做那些鬼东西呢!特别是老虎,它吃了我娘,我恨死它了,竟然还要我做虎,我才不干!以是我就一向在阎君的殿前做侍卫了。”李逵气呼呼地说。
“这真不是人呆的处所。”林芬自言自语。
林芬也一惊:这也行?随口一蒙竟然还蒙上路了?她胸脯一拍,大声大气地说:“李逵嘛!我怎不晓得,我是你的粉丝哦!”
他是明知山有虎,方向虎山行。唉,没体例,谁叫他不是老迈呢?
他盯着窗户看了一会,起家去客堂喝了杯水,又去卫生间解了小便。
林芬将目光移向判官,悄悄蓄力,使目光又增加了几分凌厉。她一拍桌子,大吼道:“你这个死判官,给我滚一边去!”
一片昏黑。林芬又堕入无边的发急。
雾霭消逝了,面前是一片暗红色的天下。昂首,感受暗红色的天就在头顶,伸手摸去,却甚么也摸不到。
没有回应。
林芬双手叉腰,肝火冲冲地吼道:“干甚么干甚么?你李逵啊!拿把斧头了不起啊?”
想不到时隔这么久,竟然另有人记得他,并且崇拜他,这真是太令人打动了!
“甚么狗屁律法!谁订的律法?老娘我平生尊老爱幼,勤扒苦做,省吃俭用,中华民族的传统美德老娘全学尽了,你还让我香消玉陨,陨了也罢,还要让我做猪做狗做牛做马?”林芬揪着阎王边打边骂,差点掀翻了桌子。
李逵从速低眉扎眼地乖乖站在一边。
阎王定了定神,清了清嗓子,挑着兰花指说:“没错,我就是阎王。林芬,你乃我地宫犯人,怎可如此猖獗!”
她真的死了,真的变成了鬼。她才方才三十岁,正值芳华华年,恰是人生最夸姣的时候,她另有很多未了的事,另有很多未了的梦,如何能死呢?
“那阎王呢?阎王在哪?”
“可我不想死,你有甚么体例让我起死复生?”
氛围中满盈着一种阴冷和诡异,林芬想起聊斋中的鬼故事,想到本身现在也成了鬼,不由哑然发笑。
四周没有甚么安排,现在的氛围更是阴冷而庄严,令人骨头发凉。
“那,你如何在这里?都几百年了,你如何没有投胎呢?”林芬千万没想到,这么胡乱一蒙,竟然真的蒙对了,但又感觉太不成能。
林芬悄悄沉了一口气,尽力地酝酿、调控着情感。长这么大,她还是第一次这么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