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天湛立在她身畔,一身白衣似感化了月色清寒,他淡淡含笑:“嗯,明天就走了。”
夜天凌悄悄扳过她的身子,却见明玉灯下,清光模糊,她脸上已是泪水成行。
“朵霞,多谢你陪了我这么多年。”
她痴缠着他,唤他的名字,这世上只要她一小我如许叫他,也只要他会叫她清儿。
朵霞问道:“你不悔怨?”
“只要这些?”
清风月华,化作他眼中淡笑翩然:“不管在西域碰到甚么事,你都能够修书与我,湛王府仍然是你的家。”
因承诺了朵霞,夜天湛并未出城送行。朵霞出发的一刻,他站在城头高阁之上遥遥看着她远去的背影,心间是她明朗的笑语:如果有一天,你厌倦了这里,记得有一小我在西域等你。
夜天凌抱起她大步走向寝宫中,丹纱帐,柔丝锦,欺霜赛雪的肌肤,展若流瀑的发。幔帐昏黄灯色媚,他霸道的气味如若汪洋大海,她星眸中迷离光彩如丝如媚勾引着他,温和而微弱的旋涡囊括下来,爱恋痴欲都化作他对她的渴求。
“我也还是是我。”
他轻吻她,沿着那栩栩如生的凤蝶,流连于那雪玉凝脂般的柔嫩。她在他炽热的啮吻下悄悄颤栗,仿佛害羞带露的一朵幽兰,夜色下浓艳的美,如妖似魅,勾引他狂热难遏。
他身上的气味,淡淡东风般地暖,吹透黄沙飞天,夕照残阳。他的浅笑是她平生永不会忘的影象,刚毅如山的度量,给她力量和勇气,她能够笑着回身,一别以后是天涯。天涯路,轻纱飞天,驼铃声远,玉笛轻折婉转,委宛成千年的辽远与思念。
夜天湛笑叹:“我也一样没有想到。”
月落天清。
他就是她,她便是他,相互占有统统,支出统统。他们在一起,灰飞烟灭也罢,具有了统统,却甚么都不再需求,只飘浮在无边无边当中,无止无尽。
卿尘被夜天凌拦得脚下一个踉跄,却未曾回身,只站定看着火线,雕栏玉砌,瑶池天阙,尽皆迷蒙一片。
晏奚、碧瑶等都识相,忙带着侍从们远远屏息退开。
无忧亦无怖,无惧亦无悲,心中落下沉缓而满足的感喟。卿尘一瞬不瞬看着夜天凌,他缓缓勾起唇角,淡笑之下清癯的面庞那样清楚,触手可及。不知过了多久,他低声叫她,声音略哑,带着磁性的引诱:“清儿,我想要你。”
夜天凌眼中出现一丝疼惜的暖意,拥她入怀,轻声道:“我中有你,你中有我,老天若给我们一个孩子,那是不测之幸,若不给,这平生我们便是相互的孩子。”
卿尘凄然道:“你是天子,是一国之君,你不能没有子嗣。”
《天朝史・帝都》卷一百零三。
夜已深,人已静,此生已成痴。
他狠狠将她拥住,抬手拂灭摇摆的灯烛,黑暗中冰丝混乱,只余她轻微的喘气伴着暗香缠绵。这一刻,她完整地属于他,他探入她灵魂至深处,熔化她在激狂之下。
他抬手抚上她的脸颊,行动轻柔。卿尘强撑着的力量在他的凝睇下丝丝消逝,本来近乎锋利的眼神渐作失落,随泪水幽然滑落,她缓缓点头:“可我想要一个身上有着你的血脉、我的骨肉的孩子,我不管他们,我只想给你生一个孩子。”
“清儿。”他皱眉低声唤她,有一点儿欲言又止的歉意。
千里明月清秋色,莫道拜别。
夜天湛微微抬头,月光洒上他漂亮的脸庞。“三年了,”他淡淡道,“这整整三年的时候,你可晓得我做了甚么吗?”
“那你呢?”
“不准你再喝了。”
卿尘昂首,俄然猛地扑入他怀中,力量之大竟推得他后退一步,几乎撞上身后的檐柱。“四哥,给我个孩子。”卿尘声音微哑,直视着他的双眼,华柱暗影落在她的脸上,投下难以化开的浓浓凄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