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郊宝麓山,山脉悠远,依江带水,自天都一向向西蜿蜒而去,青山翠林起伏连缀,至百里而不断。
语意森然无情,那人不由心底生寒。就在贰心神动乱的那一顷刻,两人之间突然爆起凌厉寒光,白练如雪,剑气催得阳光仿佛霜冻,六合换颜。
冥魇扫视世人一眼,道:“你们当初让我将人带回,我曾表示过思疑,现在也只要一句话,若她能够服众,我冥魇甘心奉其为主,如若不能,凭我们七宫护剑使,废掉楼主也是易如反掌。”
肖自初强忍心中杀意,抱拳道:“青山不改,绿水长流,他日定再向凌王殿下就教。”
冥玄缓缓道:“冥衣楼看不扎眼的事,天然不会姑息,不过若说与人作对,恐怕还轮不到碧血阁。”
谷内暖意洋洋丛林青幽,错落长瀑自劈面的高崖飞坠直下,至山脚会聚翻涌,溅起一潭碧色深泉。自潭水肇端,四周依山顺势建了楼阁街道,构思精美,巧夺天工。卿尘举目眺望,只见山间七宫装点而成高飞之势,便是冥衣楼天枢、天璇、天玑、天权、玉衡、开阳、摇光护剑七宫。七宫连珠,隐含星势,遥遥拱卫山前一座半月形修建。昂首看那牌匾,上书“紫微垣”,星行紫微,上应帝宇之意,气度不凡。
冥玄不动声色地扫了来人一眼:“碧血阁肖阁主台端光临,冥衣楼不堪幸运,只不知碧血阁何时成了突厥一族的喽啰?”
冥则伸手把了冥执脉搏,盘石般的脸上抽动了一下:“从未见过。对方是甚么人?冥魇安在?”
夜天凌身也不回,剑鞘自披风之下快如闪电反撞而出。统达痛呼一声,被击中腹部踉跄发展,接着脸上剧痛,倒是夜天凌剑锋微偏,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自他脸颊狠狠抽过,虽不见伤口却痛彻骨髓,半边脸立即红肿。
夜天凌虽不清楚她和冥衣楼究竟产生了何事,但也看出二者干系已变得非同普通,当着冥玄等人不便多问,只简朴道:“另有何事?”
统达目露淫色,道:“若得此等美人,本王定当好好心疼,不让她受半点委曲。”
“哦?愿闻其详。”冥赦道。
执俍恭敬答道:“尸身方才发明,但已验明人是死于半个时候之前。”
如此一双毒蛇游至,未几会儿又是一双。卿尘在此乍见毒蛇,不由大吃一惊,方才后退一步,肩头一声风响,一个红色的影子自高处跃下,落在石台之上,倒是一只似猫似貂的小兽。
“去看看。”冥执同冥魇对视一眼,双双掠起赶往出事地点,刹时消逝在丛林深处。
卿尘淡笑浅浅,不疾不徐地对肖自初道:“肖阁主,你在冥执身高低了四种毒,一是五步草,一是凤梃仙,一是蓝烟子,另有便是苏瑾黄。素娘沾了你的凤梃仙,丹田内劲气混乱冲撞,难以节制;冥则中了苏瑾黄,如果一运功便会血脉逆流,剧痛非常。至于冥执,五步草你掺了蓝烟子,以是他才浑身冰寒,穴道如同针扎般痛苦,不过蓝烟子没了五步草就不会发作得这么快。我说得对不对?”
冥玄眼中一凛。素娘同冥魇夙来交好,早已忍耐不住,方要纵身救人,忽觉丹田内剧痛难忍,如同钢刀乱搅,闷哼一声几近站立不稳。
只听一个冷酷的声音远远道:“统达,闭上你的臭嘴。”
总坛惊现敌踪,恰逢新楼主废立未明之际,冥玄眼中掠过凝重的气味,马上命冥则、冥赦等人分头调集部下彻查四方。不料半盏茶的工夫,南面俄然响起一道锋利的破空声,竟是冥赦遇险求援!
几人西出天都沿江入山,先经水路再换快马,两三个时候以后便深切山岭。前路转折错综,不见村庄屋舍,越是前行,越是山高林深,风景幽奇。复又行得数里,面前陡峻高山豁然开畅,出人料想地,竟有一个占地颇广的低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