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知大始,坤作成物吗?”淡灰的身影负手立在亭前,衬着四周春意浓转,这一方六合褪去了白日蜂蝶喧哗,夜色中透着几分沉寂。莫不平悠然看着火线,笑得有些意味深长。
“双星镇宫?”千古相传的卦象令乌从昭非常惊诧,“厥后如何?”
“请先生见教。”乌从昭躬身道,知尽于此,难再深预啊!
臣众不免跟上圣德隆泽、裕民为先、天人感到、地灾退怯之词。天帝挥手止了,命出内币三十万以施助,免赋蠲租,一并封赏怀滦郡使岳青云。卿尘本想领了赈灾的差事前去怀滦,起码能待上三两个月,暂离天都这是非中间。天帝未准,却将此事派了湛王。
莫不平嘴角微微一勾,一道清楚可见的笑纹漾在脸上:“急着找我,便为此卦?”
“门生不敢。”乌从昭道,“门生所知不过外相,还请先生不吝解惑。”
“另有呢?”莫不平看似随便而问。
乌本昭似是沉浸在一恍的沉思中,俄然想起甚么,道:“对了,门生这一卦,是孙总管奉圣上旨意来卜的。”
此是君王自责之言,凤衍却笑奏道:“圣心仁厚,聪以知远,明以察微,顺天之意,知民之急,及时降旨应灾,已使百姓避过大难,此实乃黎庶之福。”话如东风,说得合情得体,本是灾事,现在也算是幸事。
凌王,乌从昭深吸了口气,印象中立即掠出一双清冷精深的眸子,二十几年冷眼旁看,这是个叫人看不透的主。这一卦如果上呈天听,必定结果叵测。
乌从昭皱眉道:“此卦之生辰应自凌王,凌王纵为人冷肃,却谋事正,处政明,清而不见阴柔,傲而不为局促。门生夙来恭敬其人,不肯以一卦而误之。”
笺纸上写了两个生辰八字:壬子年十一月壬午,寅时一刻;庚申年七月丁卯,未时三刻。笔力苍迈,看起来竟是天帝亲书,乌从昭只感觉这生辰八字非常眼熟,未曾沉思,埋头起了一卦。
星空之下,莫不平看似暗淡的眼中掠过一丝不易发觉的精光,那一刹时他整小我竟带了些凌人气度,四周幽深的花枝叶影也似微慑,悄悄敛了声气:“孤星主天下,覆紫微七斗,凡光避之锋芒,近宇廓清。然有异星盛芒相伴,纵横成双星镇宫之势,现在其势已成,无人能遏了!”
积年来凌王于战、于政、于民诸般行事历历在前,乌从昭悄悄坐在卦前,手指不断地敲着桌面。少顷,似是下定了决计,提笔润墨,在纸上写道:“爻象中上,佳耦平和,相敬如宾,家安无妄。”最后一笔缓缓一顿,那墨微亮,映出道平澈的光芒,极清,极暗,一径入了心底。
乌从昭接过,随口道:“甚么人还要孙总管亲身来一趟?”
“哦,先生。”乌从昭无法点头,“从昭心中始终待先生如师。”
孙仕道:“婚配,姻缘。”
“从昭。”
钦天监高低皆有犒赏,正卿乌从昭加殿前章机行走,官进一级,赏金制元宝五十锭,锦帛一百匹。少卿关岳、傅千菲各赏纹银通宝三十锭,锦帛五十匹。
怀滦城中,百姓房屋损毁甚重,几近不见其城原貌,但因郡使岳青云在前一日便策动百姓防备迁避,只伤了九人。其邻近须城、清池、莫州、衡城、原寄、红古等郡皆有震感,但相较而言只是轻微,唯清池郡城隍庙倾圮压毙两人,其他只见伤者。京郊亦有震感,并无职员毁伤。
这日乌从昭正在九天乾坤仪前,少卿祭司关岳引了孙仕来见。乌从昭很有些奇特,上前酬酢:“孙总管有日子没来钦天监,内里请坐。”
“门生晓得。”乌本昭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