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竞等人自来在夜天凌的要求之下带兵严格,不过半刻工夫,三万兵马会合,当即毫不断留直奔辕门。不料辕门处却早已有重兵扼守,两列并不明朗的火把下,邵休兵与钟定方缓骑而出,拦住来路。
三人尚未退出帅帐,却听夜天湛俄然道:“慢着,另有一句话你们记着,本王只说一遍——你们的主子是夜氏皇族。”
卫长征、南宫竞等亦大惊失容:“王妃不成!”
钟定方觉悟得快,立即暗中一拖邵休兵,跪下领命:“末将等这就去安排!”
“步锋!”南宫竞及时喝止他信口鄙言,“王妃,我们马上点兵解缆,但本来十万前锋军已整归中军批示,恐怕兵力不敷。”
殷采倩却愣住:“巩先生没做错?那……莫非是我错了?”
吴召叩了个头,道:“末将一时忽视,请殿下惩罚。”
突如其来的叫声让夜天湛一惊,才记起殷采倩一向在内帐等他返来。
如此简朴一句话,听在世人耳中已是极重的斥责,自巩思呈而下无不在心头惊起一阵惶恐。夜天湛见他们僵立着,淡淡“哼”了一声:“如何,都站在这儿等甚么?莫非现在该如何做还要本王教你们?”
“殿下!”巩思呈等尚欲挽回局面,各自想说的话却都被夜天湛一声“放行”压了归去。
“当时……收到军报……已……已报入中军帅营。”
卿尘虽见夜天湛连续措置了数人,但仍不敢肯定他是否会马上出兵救济,毕竟他要迟延调军的确易如反掌。方才一番手腕,也没有人敢再思疑他会从中作梗,统统将不会留下涓滴陈迹。
夜天湛神情淡然:“就这么点兵力去对抗突厥三十万雄师,岂不是混闹?先回营帐去,我自有安排。”
那一柄利剑握在卿尘惨白的指间对准着她的心窝,却恰如悬在夜天湛心头。寒气沿着剑尖寸寸浸入,使他整颗心脏逐步变得坚固而冰冷,在随后那短短数字的碰撞之下突然碎成粉末,每一颗粉末都如锋利的冰凌毫不包涵地散入血液,竟带来锥心砭骨的痛感。
卿尘安静地看着夜天湛,一字一句道:“去与不去,我存亡随他。”
她也不及细说,只将事情大略言明。夏步锋脾气暴躁,几近是自案前跳起来便吼道:“这帮狗娘养的竟敢……”
这一句话,能够翻云成雨,换日为月。
巩思呈道:“王妃的行动我等也不无能与,但王妃带兵出营却仿佛不当,今晚并未传闻有军令如此安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