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尘和她四目相对，而后一笑：“那如何之前都没有看姐姐戴过？”
卿尘取盏斟水，添了闲时晒制的桂子茶。水汽一起，桂子暗香氤氲满室，便如同靳慧温和娴雅的浅笑。
卿尘摇手禁止她，眸色澄明如水，淡淡看着身前：“我并非指责他的不是，向来没有人像他待我如许好，我内心清楚，也一向很感激他，但是此事却不能混为一谈。何况，他不管对我，还是对别人，两人之间一旦认定了对方，便该情深意专，我如有情便只能容下一人，他如故意也只能有我一个，三房六院妻妾成群，即便天下人尽如此，我也不肯。”见靳慧望来的眼中尽是惊奇，她淡淡一笑，再道：“再者，他要你来问此事，又于心何忍？你是他的老婆，他本该一心一意对你，现下却要你来问别人愿不肯嫁给他，他莫非不顾你的心？天底下哪个女人愿将丈夫拱手让与别人分享，本身还要从中穿针引线？姐姐你贤淑漂亮宽大谦让，我却没法接管。”
靳慧从翡儿手中接过一个凤纹玉盒，叮咛她：“你先下去吧。”
内里零散飘着飞雨，很有些秋凉的意味，心中像是无端多了些甚么，淡淡的，又沉沉的。
短短相视一刻，靳慧便移开了目光，只道：“你说。”
靳慧道：“你若认了凤相为父，封为湛王妃则是门当户对。殿下为此没少操心机，我从未见他对一个女子这般上心。那日也是因他亲身问了凤家曾走失过女儿的事，凤相晓得后马上让鸾飞上门拜访，现在看来十有八九不会错，你还担忧甚么？”
醒来时锦衾的暖和让人身心疏松，卿尘起家将花窗推开一道细缝，带着雨意的轻风悄悄流进。
靳慧道：“卿尘，你至心待我，我也与你说我的至心话。确如你所言，没有哪个女人不想独占本身的丈夫，但皇族当中，自天帝之下哪个又不是有妻有妾？这是我们女人的命。迟早有一天，湛王府会娶进一名正妃。你在这里光阴虽短，但从进府的第一天，他便对你百依百顺，你我姐妹更是投缘。说句私心话，我实在也是为本身想，以是甘愿进府的那小我是你，而不是别的女人。你和他也是情投意合，如何竟不肯承诺这门婚事？”
卿尘有些不测，之前从没有人和她提起过，她一向觉得靳慧是夜天湛的正妻，不解道：“可现在你是他独一的老婆，正妃、侧妃又有甚么辨别？”
“卿尘。”靳慧低声道，“你不必对我抱愧，只要他欢畅，我情愿为他做任何事，我但愿你能承诺他，他是至心待你，我也一样。”
她纤细的手指悄悄握紧，终究拿起冰蓝晶放回到玉盒当中，步向烟波送爽斋。
如许完美的机遇，她晓得只要伸脱手，他会毫不踌躇地握紧她，他一向在等着她。
她想晓得本身有没有勇气再一次伸手去触摸夸姣，一样的夸姣，背后的痛苦和丑恶又是否不异？
统统的东西归于原位，就像向来都没有动过。她又转回房中将住了多日的房间细心清算整齐，这里没有任何一样东西是属于她的，除了穿在身上的衣服和一支从竹屋带来的玉簪外，别无他物。
卿尘点头：“不是，我是对你说，我……”
靳慧闻言，眼中微微一酸，叹道：“我只是靳家庶出的女儿，能嫁得他做侧室已然足矣，莫非还能求他只要我一个？明天便不是你，明天也自会有别人，湛王府中正妃，总还是要有的。”
靳慧放手，盒盖悄悄滑落，重新合了起来。她用那样极淡的语气道：“我只是殿下的侧妃。”
卿尘站起来，游移道：“靳姐姐，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