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最漫长的那一夜(第2季) > 第22章 第24夜 珂赛特的眼泪石一夜(4)
二〇一一年,《行刺似水韶华》出版。麻辣烫店关门了,新开了一家百口便当店。德纳第佳耦打麻将输光了积储,逃到郊区避债了。至于阿谁冉阿让,因为欺骗被关进了监狱。
要处理这个题目,只能开刀。浅显的眼结石手术非常简朴,在门诊用针头就能挑出来。但珂赛特的病情庞大,手术非同平常,稍有不慎就会有失明伤害,需求环球最好的眼科与外科大夫。
二〇一四年,《偷窥一百二十天》出版。托马云的福,越来越多人在淘宝上卖石头。德纳第家的艾潘妮考上了大学。我开端在微博上每周更新“最冗长的那一夜”系列故事。
“能把我带走吗?我每天都能够让你吃我的眼泪。”
二〇一〇年,上海开了世博会,我忘了在法国馆里有没有《悲惨天下》和珂赛特。
这是她第二次祈求我带她私奔。上一次,她只是个小女孩,而这一回,她觉得本身是个女人。“珂赛特,不要啊,我是维克多,不是冉阿让。”我第二次回绝了她。她不再说话了,把头埋在膝盖里,持续抽泣……第二天,珂赛特从病院里失落,趁便带走了网友们捐募的几万块现金。雨果老爹啊,我再也找不到这个十三岁的少女了。但我想起了麻辣烫店——不,是德纳第堆栈。当我心急火燎地赶到店里头,却被德纳第太太劈脸痛骂了一通,她说是我毁掉了阿谁女人——如果不把她送去开刀,如果现在另有眼泪石,珂赛特必然能过上更好的糊口,他们做娘舅和舅妈的,想必还能跟着叨光。
二〇一三年,《存亡河》出版。我在人生的分水岭上。沙威警长终究逮住了澳门路上的盗窃团伙,但在斗争过程中被人刺中了一刀,在病院抢救后活了返来。但他没获得任何赔偿,物业公司把他辞退了。这年圣诞节的早晨,他从江宁路桥跳下姑苏河淹死了。
“啊,时候过得好快啊。”十九岁的女孩,持续吞云吐雾,而我也没问她这些年过得如何。她接着说,“厥后,我才明白,书里写的满是哄人的,冉阿让是好人!马吕斯也是好人!芳汀更是好人!当然,珂赛特是比他们统统人更坏的好人!”
再见,麻辣烫,再见,珂赛特。珂——赛——特——CO——SE——TTE——这三个发音,不是我的生命之光,不是我的欲念之火,也不是我的罪过,更不是我的灵魂。
“哎呀,小时候我可真傻啊,一向觉得这是塞纳河,还觉得活在十九世纪的法国!”
二〇一二年,《天国变》出版。我身上产生了很多事。我把微博头像换成了音乐剧《悲惨天下》中的珂赛特。有人在长命公园发明了米里哀主教的尸身,人们猜想他是在暖流中被冻死的。冬至那天,地球并没有毁灭。
春季畴昔,珂赛特从小女孩变成了少女,胸口也微微隆起两座小丘,她的眼睛老是红十足的,分泌着乌黑肮脏的物质,再也流不出珍珠般的石头。
德纳第太太说,珂赛特昨晚回过一趟麻辣烫店,送给娘舅和舅妈一些礼品,包含艾潘妮姐妹也收到了芭比娃娃。
“另有那五本破书,早就生蛆长虱子了,平常是那女人的宝贝,看得比本身性命还首要,竟然也送给了我女儿。不过,我们可不要这倒霉的东西,顺手送给了劈面捡渣滓的老头,论斤卖去了成品回收站,也算是救济弱势群体,积德积善嘛……”德纳第太太说着说着,掉下几滴假惺惺的眼泪,她必定在内心头抱怨,为啥哭出来的不是石头。
再见,珂赛特。
手术过后,珂赛特解开缠在眼睛上的绷带,第一个见到的人,是我。双眼仍然有些红肿,但看起来更普通了些,全部脸型也有表面了,端倪清秀,棱角清楚。仿佛刚做完的不是眼科手术,而是微创整形。她看着我。泪水,如假包换的泪水——液体的,柔嫩的,透明的,转动着的流质。我伸脱手,就像第一次触摸她的眼泪,那一次是石头,这一回是水。“吃了它吧,维克多!”她让我吃掉她的泪珠,如许才气证明,她已不再是个只会流石头眼泪的小怪物了。指尖蘸着她的泪水,放入我的嘴里吮吸,还是跟石头一样的味道,像是加了盐的咖啡。“维克多,好吃吗?”“嗯,人间甘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