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既然如此,我就直说,”张济源声音转肃,“腾举当知我是中书令田大人弟子,本日有此职位也是田家鼎立搀扶。”
峻岳府阵势险恶,多为崇山峻岭、大江险川,住民以本地土著为主。峻岳府兵发两路凑足一万人马,已是几近动用全府兵力。
而真正赢利的位高权重者为了停歇皇家肝火,少不得捅出几个出头鸟替罪羊,自家到时还与谁哭诉?
想到此,马腾举忽地昂首,目光沉稳果断,“张大人所言,按说腾举但无不从,只是军队变更乃国度大事,没有见到兵部调令或者陛下御旨,腾举千万不成顺从!”
“何况,将军当下可还在我府上,马将军莫非非得鱼死网破,枉负你我总角之交吗?”
当夜,南沐东平府,府尹张济源冷静地将一封绝密军报收起,黯然半晌,招收唤过亲信侍从,“传腾举过来吧!”
马腾举不待张济源开口,随即续道,“腾举只知食君之禄为君分忧,至于其他朝堂争斗,张大人,听兄弟一言相劝,临时干休吧,时势未明朗,你我蝼蚁之辈,若无端起兵勤王,不管成败都将死无葬身之地啊!”
厥后事情无需细表,只是直到天明也未能从东平府收回一兵一卒。
也不知被马腾举的话打动,或是不忍如此对亲若手足的弟兄动手残害,那茶盏终是悬在半空未曾摔落。
“老夫明日当亲身坐镇,亲眼看着知枫昂首就擒,段家屠门灭族!”
张济源见马腾举公然不出所料,不肯相随,神采一变,“马将军,虽说这东平府什伍之事不归我管束,但毕竟张某一府府尹,情急之时也是有变更军队的权力!”
唤太宗子马从焕,“为父此去,东平或有事端发作,你可持为父虎符节制东平什伍,若为父不测,你毫不成轻举妄动,只需紧紧掌控兵权,统统任凭皇室调遣,牢记!”
东平府如许的景象算是最为暖和,除了华城地点的清平府,南沐各处一片混乱,一道道动静传往华城,皇室、四大世家、暗影青衣纷繁获得谍报,均是彻夜不眠。
罢了,段氏有大恩与我,现在只能各为其主,济源兄,俺腾举愧对了。
“你…”张济源听马腾举如此倔强,险险就将手中茶盏摔下。
青衣明公眼里暴露丝丝狠戾,“我鉴定段门必将对圣教集会有所安排,不过,暗影青衣已集合南沐全数精锐对此事护驾保航,我方大有可为。”
“府尹大人,既然你我二人各为其主,那就挑了然说吧,我已接太傅密令,节制什伍,毫不轻举妄动,只遵守圣旨和兵部调令!虎符我已交给犬子,现下当节制军士,还望府尹大人三思,不成冒昧啊!”
书房,张济源待马腾举坐定,举起茶盏小抿一口,略略停顿,昂首望定马腾举,似是心中难决。
“腾举所言,济源心知肚明,只是你我身处朝堂,早已身不由己,马将军,是否与我共同发难,当一言以决!”
听到此话,堂堂从四品东平府折冲都尉顷刻一身盗汗,傍晚接到段家蜡丸密令,马腾举就晓得被卷入诡秘残暴的朝堂之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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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沐汗青上或许从未有像彻夜那样,呈现殃及天下的军权争夺。
华城段府,段荆南坐在花梨木的长椅上瞑目深思,堂下一众亲信嫡派垂手而立,并无一人言语,静待太傅绝断。
马腾举头皮发麻,暗道,终究还是要针锋相对了,且听张济源如何说吧。
看到马腾举并未接话,张济源心下一紧,但嘴上犹自不断,“彻夜接到田大人火漆传书,令我等马上率兵进京勤王,腾举,你如何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