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文正心中惊慌之极,时价九天雷劫已然临头之际,这三女各是战意升腾,倒是未有涓滴暂避之心,明知现在上前搭话只会是火上浇油,但是那黑山老妖还是不见踪迹,乃至不知是当真远遁还是在一旁暗自窥测,唯有把握“九幽白骨剑”缓缓的近前来。
“春三十娘!”
“承你刚才援手之情,彻夜你独自拜别便是......”
左月素手持“白骨戾魂枪”把握阴风阵阵,那鱼鳞甲胄罩体更是英姿飒爽,秀美绝伦的脸颊之上遍及着戾气,好像鬼域河边的此岸花那般的诡异和绝美,三尺白发与肩后飘摇更显冷傲之极......
吕三娘御剑当空未曾吐出只言片字,虽是救出包文正之心果断之极,但也心知与春三十娘与左月素劈面,决然是绝无能够,故而包文正此言却也正和吕三娘的心机。
“你峨眉仙门数千载的传承,也将自此而断绝!”
自彻夜左月素大劫临头之时,唯有包文正休咎相依,存亡与共,回想起这数月以来的款款情深,早已是悔不当初且情根深种,如果春三十娘说出此言,倒要斟词酌句的谨慎应对,毕竟包文正体内还中了“幽昙灵酒”之毒,但是吕三娘则是另当别论!
那本是与怨戾之花下服从的厉鬼,也是仓促逃窜至了九幽涧的深渊当中,唯恐这至刚至阳的天雷之威当真临头......
峨眉仙门数千载的传承当然不容有失,但如果任由包文正自此置身与妖魔当中,为了正道五仙门,为了自家而遭到世人的曲解和唾骂,吕三娘也委实没法豁然……
“包文正已经偿还了“青鸾祁仙剑”,跟你峨眉仙门已然再无干系!”
他挑起百莽山万妖群出挟持百姓,威胁阴曹地府投鼠忌器,化解了九幽涧的大劫以后,便是只为千年蜘蛛精得有助力,携九幽娘娘左月素邀战黑山老妖,意欲毕其功于一役!
世人多是愚笨,只知我包文正自甘出错与妖魔为伍,焉知此计乃是不得已而为之,便是今后五仙门顺势崛起,也会言道是邪不堪正,何人能洞察此计之妙......
“你一句跟你走,莫非是仗着“南明离火”不成?”
侃侃而谈,那眉宇之间故作的安然自如,更仿佛是与生俱来的普通,也更似春三十娘的冷言冷语,也不过是曲解罢了,更是毫无一丝一毫的歉疚之色和被春三十娘劈面得见后的悔意。
料峭东风吹酒醒,微冷,山头斜照却相迎。
与这九天雷劫临头之际,满天的银蛇狂舞扯破了苍穹,将这九幽涧辉映如同白天,炸雷声滚滚而来更是震耳欲聋,早已令这浮空当中的万妖肝胆俱裂,但未得妖王春三十娘之命,倒是不敢擅动!
只是,我也不在乎别人的唾骂!
言罢一声轻笑回荡开去,便御驾妖风阵阵瞬息远去,那位于浮空之上的万妖自是忙不迭的把握妖法,惶恐之极的回避这九天雷劫的临头。
左月素目睹春三十娘抢先拜别,一晃柔荑那“白骨戾魂枪”自是消逝不见,而后上前牵住包文正的衣袂,冷眼打量了一番那御剑当空的吕三娘,言道:“我如果你,便不会趟这浑水......”
那首《定风波.莫听穿林打叶声》还是与耳边缭绕,这本是丰神超脱,湛然若神的剑修奇才,与拜别峨眉仙门之时的苦楚笑意和黯然神伤,还是在心中未曾消逝。
“好,我给你个机遇,去青丘山玉漱山庄中,当着梅绛雪的面!”春三十娘气极反笑,美目当中怒意未消,自是笑语盈盈的冷声说道:“我便看你是如何的舌灿莲花!”
与吕三娘而言,目睹这九幽涧当中血雨如湖泊,尸骨如同瓦砾普通到处可见,如此惨绝人寰的百姓大劫,虚度这一百余载更是闻所未闻,目睹着这立足与骸骨为剑的翩翩少年,一手搅动风云的昔日弟子,那惨白的脸颊上缭绕着云淡风轻的淡然笑意,更是不寒而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