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氏打后门走了,前门还是被拍得山响。程素素和小青两个,悄悄又溜了返来在房门外偷听。
出了门,便挣扎着下地:“放我下来吧。三娘,何家是甚么人呀?”
如是来去,引了一堆人来看。
但是程素素心想,好歹先弄张度牒。今后的事儿,今后再考虑嘛。
赵氏道:“我先没奉告他。实在不可,再唤他返来。可他只是一秀才,如何能对付得来这些人?”
不想门外的人仿佛铁了心,打门声不再那么麋集,而是有节拍的,一边用力打门,一边哭嚎,那声音,程素素在院子里都能听得清楚。
手底下的茸毛脑袋一抖,道一感遭到了小师妹的……呃……庞大与绝望的表情。结冰的俊脸透出一丝笑意,道一怜悯地、轻柔地揉了揉小师妹的毛脑袋,金饰的发丝触感极佳。忍不住又揉了一下。
程素素心道:恐怕不好!虽不晓得如何与道门结的怨,但是物变态即为妖。赵氏言道家中与何家素无干系,那必是与五行观的恩仇了。恐怕来者不善!不然,有事何不去观里?反而找到门上?大哥又不在家,家里旁人……怕都管不了这事儿!
赵氏仓猝点头:“好,就照你说的办。儿啊,你自家也要谨慎。不可咱就走。迩来流年倒霉,躲一躲,也是行的。”
“三娘,何家是甚么来头呀?”
拍门声更响,哭嚎更惨。多喜惨白着脸跑了返来:“大娘子,他、他、他……跪下了!”
赵氏也问:“何家?哪个何家?”
必无功德!
赵氏命多喜出去说:“当家的不在家里,家里妇人不敢开门见外客,有帖子,请他们留下帖子回吧。”
便在此时,程玄不紧不慢地踱了过来,对赵氏道:“但有事,你处罚就是了。”
程素素内心雪亮!对卢氏道:“三娘,你快去山上,说与道一师兄,就将家里的事奉告他!”
“老员外的三儿子!”
此言有理。
程素素心道,这事儿我听很多了,这亲生父母又找上门儿来了,对不对?
只听道一说:“没想到一个小秃驴也跟着他们来了!竟然放下架子,自认不如我道家。”
“咦?”
是个男人的调子:“程道长,救救我父亲吧!金银钱帛,猪羊表里,都给你!望看在孝心份上,不计前嫌,开坛祛邪啊!”
赵氏对多喜道:“你再去看看。”
“他恨着我们家的庙。”
女儿描得似模似样, 赵氏看着,吵嘴含笑。听这声音, 也吓了一跳,叮咛多喜:“让门上看看,如何回事儿?!再去书房, 奉告官人一声。”
卢氏是本地人,于掌故颇熟,低声道:“他家呀,心不好!”
赵氏讶然:“他家家世高,我家何曾与他家有甚来往?”
“不是没来往的么?”
程素素见状,悄悄跟在他身后,趴门框上偷听。
“呯呯呯”三声,又是一样的“程道长”,再“呯呯呯”,再哭一句!三次“呯呯呯”,这一段就算念完了。接着来第二遍。
岂料老天偏要与她作对,在程犀再次返回府学后两天,程家大门被一队人拍得山响。
程素素鸭子听雷,只觉出有甚么料想以外的事情,产生了。还是在主心骨不在家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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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一沉吟一下,问道:“有人奉告大郎了吗?”
程素素问道:“是我们师祖给他家算的命?”要不如何上来跟匪贼似的打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