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康见锡若这副活像是捡到宝的神采,倒是愣住了,敲了敲手边的桌子问道:“朕说的话,你真的听进耳朵里去了吗?”
锡若听得内心一跳,听老康这意义,是想把这个协办大学士的官儿收归去?他在内心衡量了一下,感觉本身本来就不是很喜好这类公文累牍的糊口,如果老康现在解了本身的职,倒是真的能够归去搂着福琳,今后今后过他的清闲日子,也免得每天被淹没在奏章的陆地里,拿的那点薪水还不敷他打赏用的。再说现在钱也已经多得几辈子都花不完,屋子也整治得舒舒畅服的,大能够严厉地和福琳计齐截下他们的造人大计,等有了孩子,还能够名正言顺地再搜刮搜刮老康的家底……想着想着脸上竟透出几丝喜气来。
锡若回过神来,赶紧点头哈腰地笑道:“闻声了闻声了。皇上如果想把主子的协办大学士顶戴收归去,固然收固然收。主子自知才疏学浅,不敢恋栈占位哈。”
锡若内心大呼“康师父是个好BOSS”,一边撩起袍角偏身坐在了桌子的下首,眼睛却直勾勾地朝桌子上那几盘大肉扫了畴昔。老康早晓得他是个肉食植物,点头一笑后便让七喜把那几盘肉菜挪到了锡若身前。
一来二去地,张翰林对锡若也非常客气,偶尔还会提点他一些应当重视的细节,特别在文稿方面对他帮忙颇多,看模样倒还没有完整养成今后那种“惜言如金”的风格,也让老康对锡若越来越谙练的笔墨工夫有些惊奇。锡若多少有些对劲地晃了一下脑袋,暗想道小爷说甚么也是上书房毕业,固然成绩只是普通,多少也给我捞着了一点学问,成果天然又换来了老康在脑门子上的一拍。
康熙五十三年正月,户部请禁小钱。老康唆使曰:“凡事必期便民,若不便于民,而惟言行法,虽厉禁何益。”倒是不准,然后办完这事又借巡幸之名,光亮正大地溜出了紫禁城去郊游。
锡若偏头又想了想,说道:“前尚书王鸿绪进明史传记二百八十卷,敬请皇上御览。”
这天锡若又按例抱着他的“外卖盒子”进了老康的行宫,抬眼就瞥见刑部尚书张廷枢坐在里头,腿肚子立即本能地一阵转筋,扶着门框定了定神,这才猫着腰走了出来。老康老远就瞥见了他那副躲躲闪闪的模样,一见他进门就笑斥道:“又在何为么怪?一个内阁协办大学士,走路倒活像个拎鸡贼!”
老康一边听一边点头,锡若也在内心轻吁了一口气,暗道本年总算能够少几颗人头落地了。这时老康又转过甚来看着他问道:“你这边有没有甚么特别焦急的事情要奏?”
锡若内心“格登”一下,却半点也不敢担搁地快步出门而去。他快马加鞭地赶到工部和大理寺传完了旨,又仍旧飞马赶回行宫时,已经是老康的晚膳时分了。锡若饿得前胸贴后背后绕到老康进膳的暖阁内里,闻声老康叫进以后,俄然想起他早上抉剔本身仪容的话,赶紧扶了扶头上的官帽,又拍了拍身上的灰尘,这才迈着方刚正正的老爷步从李德全打起的帘子里趟了出来。
老康却又听得愣住了,看着锡若问道:“朕甚么时候说要摘你的顶戴了?”
锡若嘿嘿笑了一声,却仍旧速率不减地往本身肚子里填“御膳”。他揣摩着老康无事献殷勤,前面必然有毒手的差事要本身去办,以是先多吃他几口,吃得饱饱儿的,准错不了!
张廷枢一闻声这话,忍不住也浅笑了起来。锡若见这位活阎王模样看着倒和蔼,也就没有刚才那么惊骇了,谨慎翼翼地把奏章盒子放在了老康的书桌上,这才闻张扬廷枢说道:“皇上仁心刻薄,诏停本年秋审,配流以下,减等发落。矜疑人犯已经审理结束,名单具奏呈皇上御览。”(注:矜疑,旧司神通语,意为其情不幸,其罪可疑秋审入矜疑。——清·方苞《狱中杂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