胤祯熟门熟路地找到那张最舒畅的椅子坐下,脸上的神采却变得凝重了起来,深思着说道:“明面儿上的来由是顾虑我出征在外一年多,真正的来由……嘿!”
“你在发甚么呆?”胤祯不知何时已经结束了他的长篇大论,回过甚来见到锡若一副似喜似悲的神情,不觉有些奇特地问道,“如何一年多没见,你竟变成了个闷嘴葫芦?”
胤祯扼要地汇报了一下西北的情势和青海诸台吉以及藏人态度的窜改,根基上和他在信里奉告锡若的景象差未几,以是锡若也就没有特别当真地去听,反倒趁这个机遇更加细心地打量起这个一年多没见的家伙来。
锡若听得沉默不语。老康的帝王心术,本身跟在他身边多年,早已领教颇深;皇家的这点子骨肉亲情,他的体味就更深了。或许老康是真的有顾虑亲生儿子的一面,也真的尽力想做一个好父亲,但是在他那样的位置上,又在面前如许庞大的情势下,本来再简纯真粹不过的事情,也会变了味道……
老康点点头,胤祯却转过甚说道:“早晨我要回家一趟,到时候去找你。你别又到处乱跑了。”
胤祯摆摆手说道:“说好了要来的,哪能不取信誉?转头还不得被你埋汰死?”
锡若眼明手快地拦下胤祯的手,本身又揣摩着说道:“我记得青海一起雄师的粮饷事件,皇上是下旨由巴尔库尔军前调来的巡抚噶什图卖力,巴尔喀木一起雄师的粮饷事件倒是由四川总督年羹尧卖力办理。你说粮饷马匹总也到不了位,究竟是哪一起雄师?”
“笨!”胤祯气得在锡若手上狠命地拍了一巴掌,疼得锡若差点儿没举动手掌去当铁板烧。胤祯却欢畅得哈哈大笑了起来。
老康见状不由笑道:“你们这是如何了?才一年多没见,就陌生了?问候起来倒像是刚熟谙的人。”
锡若听得内心一沉,面前几近立即闪现出了雍亲王说“我这个亲哥哥断不会让人扯他的后腿”时的面孔,牙齿不由咬得“咯咯”作响。
锡若闻言便下认识地朝胤祯看去,见着的倒是一张比影象中更加刚毅的面孔,只是那双黑得发亮的眼睛,另有那种不满的神情,都是本身熟谙得不能再熟谙的,忍不住也笑了起来,这才想起来问道:“十四爷要返来,如何也不派人递个信儿?主子也好出城去驱逐驱逐。”
锡若皮笑肉不笑地说道:“你放心。这一起粮草,我必然替你催来。”
锡若嘲笑着说道:“好一个忠心不二!”
胤祯有些思疑地挑了挑眉头问道:“你能说得动年羹尧?他对我四哥但是忠心不二的。”
“叮嘱你不要起异心?”锡若多少有些了然地问道。
锡若装模做样地想了想,两手一摊道:“忘了!”
胤祯颠末这一年多的历练,较着已经比他刚出京的时候沉稳大气很多了,言谈举止之间很有坐镇西北、居中调剂全线十几万清军的大将军王气度,可说到镇静对劲处,还是会透暴露他在康熙诸子中所特有的傲岸又坦白的神情来,胳膊有力地挥动着,仿佛在为他的话语加强力量。
胤祯闻声锡若这句话,脸上那种不满的神情顿时消逝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副恶作剧得逞的笑容,很有几分得色地说道:“是皇上密召我回京述职的。因为怕策旺阿拉布坦会有异动,以是不准泄漏了动静。我呆几天就归去,你也不准泄漏动静!”
锡若不觉得意地笑了笑,见老康仿佛另有梯己话要跟胤祯说,又猜胤祯今晚多数是要歇在皇宫里,赶紧见机地站了起来讲道:“时候也不早了。主子不敢打搅皇上和十四爷歇息,这就归去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