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康点点头,胤祯却转过甚说道:“早晨我要回家一趟,到时候去找你。你别又到处乱跑了。”
胤祯有些思疑地挑了挑眉头问道:“你能说得动年羹尧?他对我四哥但是忠心不二的。”
没过量久,年羹尧公然很快地回了一封密信来,却在信里矢语发誓地说他会把四叔叮咛的事情办好。锡若把年羹尧的信来回看了好几遍,将信的内容都默记下来了今后,便举起来在烛火上点着了。
锡若快步回到乾清宫东暖阁外,定了定神,却闻声内里有个熟谙的声音在说话,脸上顿时暴露难以置信的神采来,乃至于说“主子纳兰锡若求见皇上”时,声音都有些不自发的颤抖。
胤祯颠末这一年多的历练,较着已经比他刚出京的时候沉稳大气很多了,言谈举止之间很有坐镇西北、居中调剂全线十几万清军的大将军王气度,可说到镇静对劲处,还是会透暴露他在康熙诸子中所特有的傲岸又坦白的神情来,胳膊有力地挥动着,仿佛在为他的话语加强力量。
锡若听得内心一沉,面前几近立即闪现出了雍亲王说“我这个亲哥哥断不会让人扯他的后腿”时的面孔,牙齿不由咬得“咯咯”作响。
胤祯熟门熟路地找到那张最舒畅的椅子坐下,脸上的神采却变得凝重了起来,深思着说道:“明面儿上的来由是顾虑我出征在外一年多,真正的来由……嘿!”
胤祯见状倒是吓了一跳,赶紧问道:“你如何了?半夜半夜地磨牙,怪糁人的。”
胤祯摸不准锡若话里的意义,又见他现出可贵的短长神采,不觉有些严峻地说道:“你可别胡来!年羹尧如何说也是一方总督,封疆大吏,背后又有我四哥在撑腰,不是说动就能动的。你真要发作他,也等我领兵返来了再说。”
锡若赶紧笑着答了一声是,见老康问起胤祯西北的军事,又顺手指了张凳子给本身,赶紧偏身坐在胤祯下首,悄悄地聆听他们的对谈。
锡若听得沉默不语。老康的帝王心术,本身跟在他身边多年,早已领教颇深;皇家的这点子骨肉亲情,他的体味就更深了。或许老康是真的有顾虑亲生儿子的一面,也真的尽力想做一个好父亲,但是在他那样的位置上,又在面前如许庞大的情势下,本来再简纯真粹不过的事情,也会变了味道……
锡若眼明手快地拦下胤祯的手,本身又揣摩着说道:“我记得青海一起雄师的粮饷事件,皇上是下旨由巴尔库尔军前调来的巡抚噶什图卖力,巴尔喀木一起雄师的粮饷事件倒是由四川总督年羹尧卖力办理。你说粮饷马匹总也到不了位,究竟是哪一起雄师?”
锡若不觉得意地笑了笑,见老康仿佛另有梯己话要跟胤祯说,又猜胤祯今晚多数是要歇在皇宫里,赶紧见机地站了起来讲道:“时候也不早了。主子不敢打搅皇上和十四爷歇息,这就归去了吧。”
胤祯摆摆手说道:“说好了要来的,哪能不取信誉?转头还不得被你埋汰死?”
胤祯听得神采一沉,喝道:“你觉得我不想打吗?皇上派出的进藏雄师到现在都还没有摆设结束,将军倒是派了左一个右一个,粮饷马匹却老是拖拖沓拉地到不了位。我都快急疯了,你另故意机在这儿说风凉话!”他越说越气,忍不住又想去敲锡若的脑袋。
锡若装模做样地想了想,两手一摊道:“忘了!”
锡若闻言便下认识地朝胤祯看去,见着的倒是一张比影象中更加刚毅的面孔,只是那双黑得发亮的眼睛,另有那种不满的神情,都是本身熟谙得不能再熟谙的,忍不住也笑了起来,这才想起来问道:“十四爷要返来,如何也不派人递个信儿?主子也好出城去驱逐驱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