点倌儿想,他只怕这辈子都不会健忘这抹恍若魑魅魍魉的笑。
这人间,有太多打着大慈大悲的名号,自以为杀尽天下统统妖魔便都是善人的仙了。却显少有一个如他一样,情愿花人间去辨别,甚么是真正的善甚么是真的恶的人。
一边说着,一边悄没声气的往他身上爬。
青爷自认也是俶傥公子,但是她说话了,你又能如何。青宴鼻子里嗤笑一声,懒洋洋的自手中绕出一道青光,眨眼就将在场的妖精扣了个七七八八。
小和尚没回话,只是温馨的抿了嘴角,笑了。
场内的人实在也早看出了本日来的三人非同平常,白府里的白大仙之前有得缘见过的,也都知这三人有着旁人没有的本领。
青宴的这一番话,较着是说给在场的赌徒们听的,这话说出来就是一呼百应的。在坐的哪个不是在王记赌场吃过亏的?这会子刚赢了点势头,又有哪个是肯走的。
“赌场也有打烊的时候?甚么时候开,甚么时候关,你之前也没定出些端方,人家这厢赢了你便赶人走,不怕传出去说你们输不起银子?”
青爷还是闻不惯屋里那股子香烛味儿,嘴里忍不住带出几声咳嗽,扯着点倌儿的衣衿笑问。
素贞也不刁难跑腿的,东西收完了便拧着步子跨上小和尚的胳膊,留下一句:“莫说不给你们活路,抓来的东西如果霸道灵有本领要,便让他去柳九巷的白府去寻我。”
“那就乖一点。”
点倌儿看人都走了,内心还是满嘴的苦涩。再一看裴公子拎了屋里的香盒出来,抬手比了一个奇特的法印,屋里的阴气又都被他装进了一个黑漆漆的罐子里。
他说的是,到家了。
天上的一轮明月被飘来的云彩遮住了半边,也一样遮住了月光地下躁动不安的挣扎。暗夜里滋长的东西仿佛总能比白日里多出很多掩蔽,法海禅师便在这片掩蔽下,笨拙的托起了白素贞的腿。
点倌儿抖着身子说:“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