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理说,皇后外出无需向唐潆交代,大夏季室外酷寒,她天然是与乳娘好好待在宫中的。药膳,向来是皇后喂她她才喝,皇后哄她喝药膳时声音与眼神更加轻柔,几近要化成水,涓涓细流般淌过她的内心,都忘了药膳是苦的。
皇后瞧着那处,目光逗留好久,内心冷静叹了声气,抬手揉了揉小孩的脑袋,柔声与她说:“母后本日要外出,你与乳娘好好待在宫中,药膳虽苦,不能不吃。”
一日日地,越来越黏她了,便如当初的弘儿普通。
皇后请旨为太子弘主持的水陆道场也开设在报国寺。萧慎笃定猜想,休沐这日便前去报国寺,哪知,皇后竟不在?
唐潆身量本就比平常的同龄孩子矮小,皇后更加忧心她体弱多病,日前召来太病院医正诊脉,开了药膳的方剂,而后,也未见她再乱吃胭脂了,这才放下心来。
初到那日,皇后向乳娘问及唐潆的炊事爱好。乳娘支支吾吾地答复乳汁与胭脂,话刚说完,小孩公然凑上来勾她唇上的口脂舔舐,已满周岁却尚未断奶便罢了,胭脂那里能吃?
皇后弯弯眉眼:“乖。”她抬手,要去摸摸她毛绒绒的脑袋,到了半路又缩返来,手心冰冷,把稳她受凉。
第二个孩子与第三个孩子,是一道搬入未央宫的,许是传闻了上一名储君中毒身亡的传闻,对皇后设下很多心防,天然没有母子情分。
虽说是问,但是皇后的语气很平平,没有大人对小孩惯有的威胁,乃至没有质疑,很信赖她。
绕过云母屏风,便瞥见罗汉床上唐潆歪歪扭扭地在那儿靠着睡得很沉,乳娘手握书册念与她听。乳娘不大识字,连蒙带猜念起来磕磕绊绊,官话也说倒霉索,夹着姑苏的乡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