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陆文远还是像平常一样,去内阁领当日应送进宫去的奏章,范哲甫正在内阁办公,见他来了,并不急着把奏章给他,而是把他领进了一处偏殿,掩了门说要与他谈谈。

朱时泱迷惑道:“那里蹊跷了?”

朱时泱道:“你此人真成心机,朕不罚你,你反倒本身来讨罚。”见他一本端庄地盯着本身,笑意终究止也止不住漫到了脸上:“朕本日心境好,就临时饶你一次。拿着你的奏章,快滚吧。”

但是范哲甫却并没有提起这件事的意义,只状似不经意隧道:“我比来传闻,皇上以为收伏瓦剌一事你也有功,想升你的官,你为何不肯接管啊?”

朱时泱志对劲满地提笔批奏章。内心舒爽,看得也就格外细心,看了几份,俄然“咦”了一声。

朱时泱摸索出了他的情意,终究放下心来,道:“你此番倒是嘴甜。不过升官一事,过了这个村可就没这个店了,陆卿到时可不要悔怨。”

范哲甫悄悄点头,只道这陆文远年纪不大,城府却不浅,竟能想到这一层去,当下微浅笑道:“陆大人思虑全面,连本官都自叹不如啊。”

朱时泱点点手中的奏章道:“这范哲甫上奏章说,严庸矫诏,要请旨正法他,还说本身前番为此事上奏了几次,朕都未批,问朕是如何回事。”

陆文远道:“下官有错,请大人惩罚。”

这处偏殿恰是陆文远前次顺走假圣旨的处所,范哲甫把门一关,他的心就怦怦怦乱跳了起来。只因这段时候以来,他为了以防万一,都是时候把假圣旨随身带着的,现在那圣旨就藏在他的贴身小衣里,叫他如何能不严峻,只怕范哲甫是为此事而来。

陆文远一时不敢接话,但见朱时泱翻来覆去地看,一支朱笔在手,随时都要批下去的模样,也是担忧已极,心想此时若不出声禁止,等御批一下,严庸恐怕凶多吉少,当下也顾不了多少,硬着头皮朗声道:“微臣有一不情之请,望皇上准奏。”

范哲甫哼了一声道:“那你何故背着本官,擅自带着沈纶去见严庸?你不知本官命令,严禁严庸与其翅膀打仗吗?”

陆文远道:“皇上谬奖。此次收伏瓦剌,全凭皇上决策贤明,与微臣实无半点干系,又何谈功绩。至于升官,既无功绩,更无从谈起,只望皇上收回成命。”一番话,只将功绩全数推给了朱时泱。

陆文远回声退了出去。

这一日,陆文远又受命送奏章进宫。那范哲甫深谙溜须拍马之道,遇此机遇,如何能不极力阿谀,遴选的奏章有一大半都是赞美皇上如何贤明神武,收伏瓦剌,功盖先祖的。朱时泱倚在榻上,翘着一双长腿,一边翻一边乐得合不拢嘴。

桂喜见皇上欢畅,也跟着欢畅起来,竖起大拇指阿谀道:“皇上此次收伏瓦剌,不但造福边关百姓,更圆了大明几代先祖的夙愿,真可说是盖世之功劳。奴婢能有幸服侍皇上这么贤明的君主,真是奴婢三生修来的福分啊。”

陆文远说出这一番话倒是决计而为之,只为让范哲甫感觉本身是可用之人。实在他回绝皇上升官的时候那里想过那么多,只感觉皇上肯听本身的建议就已是对本身最好的夸奖了,更何谈以退为进地算计皇上,现在光说说都感觉难受,赶紧结束话题道:“范大人谬奖了,下官仰仗大人汲引才得以有本日,自当好好珍惜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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