稠密树荫之下没有多少日头,亦看不见松林以外的风景。奚晚香内心开端打起了鼓,早晓得这后山的巷子这么拧巴,且本身好久未曾走过野路,到底是为甚么要兴趣勃勃地跟着过来?并且没了那群小女人的笑声,周遭便温馨得很,只要远远的鸟鸣,与松枝碰撞垂落的簌簌声。瞧这架式,指不定还得再走个一两个时候……
奚晚香跪倒在蒲团上,等了半晌也不见堂嫂有甚么动静,便猎奇地悄悄偏了头,从手指缝中瞧见堂嫂安宁平和的模样。她一如世人普通谦虚,却比任何人都安静,她只是冷静地叩在佛像之前,乃至连嘴唇都未曾掀动。
晚香坐在一块庞大嶙峋的岩石上,手边有一汪清澈的积水。她垂着腿儿,昂首看着堂嫂,笑道:“愿岁岁现在朝,朝朝人如旧。”
身边很多结伴而行的少女嬉笑着推搡而过,谨连提着竹篮子被她们撞了一下,不满地瞪一眼:“这般孔殷,莫不是赶着投胎去!”
或许那老婆婆说的没错,本觉得不过是平常的一条山涧罢了,可谁知而后却总时不时呈现在奚晚香的梦境中。
殷瀼跟着停了脚步,压着裙角蹲下来,轻声说:“你听,水声已经很近了。”
晚香顺手折了根狗尾巴草,晃啊晃:“哦~我明白了,必然是让送子娘娘保佑,早日让堂哥返来,才好给晚香生个白胖的小侄子。”
而中间便是婆婆口中从山上而下的灵水。水位不算深,却充足宽广荡漾,白练缠缠,似有腾云着雾之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