奚晚香抓着头发,眼看着堂嫂的身影垂垂远去,她忙对小厮道:“你快去拦住堂嫂,就奉告她杜家忽有急事,等在钱庄的人已经先行拜别了,商定一个月后再来取钱。”
小厮摊摊手:“这我一个做下人的怎会晓得地这么详细,只大略晓得有个一二百两的散钱。我们钱庄是十村八店,除了永州钱庄最大的,是以四周镇上要做买卖的,都得来我们这儿贷钱,这一时半会儿的,散落在内里商户的钱哪能说收回来就收回来……”
“真的么?”这话晚香爱听,一下便欢畅起来,抱着奚老太太的胳膊一个劲儿地蹭,“就晓得祖母对晚香最好了!”
在钱庄与堂嫂一块儿用了午餐以后,奚晚香便嚷嚷着要归去午休,便单独归去了。方才被打发去喊殷瀼的小厮存了一肚子的猎奇,想问问奚二蜜斯,究竟是如何做到,还真让那不依不饶的索债杜家少爷乖乖回家的。只是奚二蜜斯一看到他跟着本身一块儿出来了,便瞪了他一眼,一巴掌把他推归去,让他好好帮着少夫人打理钱庄,还威胁说若把方才的事儿流露给少夫人,她就让本身卷铺盖回家。小厮大眼瞪小眼,只好又把到嘴边的迷惑吞回了肚子。
抢,抢人夫君?莫非本身看着是这么一个强抢良家妇女(?)的女人吗!
第五十章
在后院用井水替晚香冲过手以后,殷瀼接太小厮拿来的药膏,用小勺挖了一些,在指腹涂抹开来,又谨慎翼翼地敷在手背上的水泡处。
奚晚香紧绷的心弦俄然“啪”的一声断了,真是画蛇添足,美意帮倒忙。她又是自责又是难过,不敢看堂嫂的眼睛,缓缓低下头,声若蚊蝇:“堂嫂,晚香错了……你教我上善若水,该当在得当的时候做得当的事,可我却如许自发得是,坏了你的打算……”
头顶传来堂嫂一声浅浅的笑,没等晚香反应过来,本身便被堂嫂紧紧拥到了怀中。
奚晚香咬了下唇,亦显得有些忧心:“那堂嫂可曾说过别的体例?总不能一味地变卖金饰之类的吧?”
奚晚香有点愁闷,瘪瘪嘴,直起家子,酝酿半晌,才将堂嫂筹办在钱庄做的这些事儿一五一十地向奚老太太道了出来。很多细节她不清楚堂嫂是如何筹算的,只是遵循本身曾经在上一世打仗过的债券、股票的体例套了出来,又连络目前的环境因地制宜,讲得头头是道,毕竟干过这一行,固然做得不好,还早退早退,总被带领逮着杀鸡儆猴地当作典范怒斥,但总偿还是明白此中套路的,忽悠忽悠老太太还不成题目。
但是奚晚香没想到的是,仿佛本身说得过分完美,反倒引发了老太太的思疑。
几年未曾打仗祖母,竟全然忘了她亦是管过家这么多年的人。
重视到这双直勾勾盯着本身的目光,奚晚香往杜公子身上一瞥,纨绔后辈,见着都雅的女人就直了眼,怪不得产业都被败光了。晚香鄙夷地想着,便瞪他一眼,脖子一扬,拽着跌跌撞撞的小厮一溜烟跑出了钱庄。
本来存了满腹的猜疑,被晚香这么一烫,殷瀼算是问不出口了,只心疼地固执她的手,命小厮从速下去拿烫伤的药膏过来。
待到老太太午休起来,晚香就撒着欢儿凑到老太太跟前,趴在她床边灵巧地用一双眸子眼巴巴地望着她。看得奚老太太心生奇特,便笑着问晚香:“怎的了?上午便不见你踪迹,这会儿却又欲言又止的,有话便说,祖母的命都是你拉返来的,想要甚么开口就是了。”
“好嘞好嘞!”小厮忙不迭地应着,撒腿便朝着席少夫人拜别的方向奔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