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到宋妈妈走了远，奚晚香马上换了一副愠色，压着声音道：“阿谁钟掌事怎的如此恶棍？明显与他说的好好的，定然会帮你把前面的账补完整，怎的就跟小狗普通？害得堂嫂无端端被祖母怒斥一顿……”
“好了好了，看你们两个丫头倒也投缘，跟你堂嫂去吧。不过你可不能跟着你堂嫂出宅子，披上绒袍子，细心感冒了。”奚老太太拿这小丫头没辙，便笑呵呵地松了手，转而又对殷瀼道，“你可看好了晚香丫头，别总跌着摔着。”
晚香才出来没一会，怀中紧紧抱着的葡萄小碗便很冻得让人拿不住了，晚香赶快把小碗塞给了跟出来的宋妈妈，对宋妈妈谄笑道：“宋妈妈，我俄然不想吃葡萄了，您能帮我从厨房拿碟热乎乎的糯米藕么？”
“呃……”
奚晚香想着，柔嫩的眉眼便紧紧蹙到了一块，她转动手中两颗紫黑的葡萄，想着定要好好诘责那混账钟掌事。
殷瀼道：“你背过品德经，那么且背背看品德经的第八章。”
见堂嫂如此憋屈地便要走人，晚香却偏生要给她的堂嫂说几句好话。想着，奚晚香便撒了手中的葡萄，一把抱着祖母的胳膊，撒娇道：“祖母……”
殷瀼仿佛早已推测晚香的诘问，却不急着答复：“那么，你先答复我为甚么你会认定那事是冯姨娘叮咛的？”
这……还用想吗？好吧，实在是宿世的宅斗小说看得很多，这等套路想想便明白了。但是总不能说是看小说看来的罢，晚香说道：“冯姨娘的出身本不崇高，老太太对她也并不热忱。而从她一步步到现在执掌两家布坊和她对待你的眼神中便能够看出，她是油滑野心之人。若你将钱庄的账务打理好了，祖母必定对你大为喜爱，那么她或许就更得不到想要的了，是以天然得想着体例将你整一整。再说了，前次我吓钟掌事的时候，他不也默许了么。”
殷瀼柳眉微挑，笑意渐浓：“晚香公然聪明。”
晚香畴前在书院便只靠死记硬背背下来，现在在家中憩息了大半个月，早已打包全还给老夫子了，只好老诚恳实地摇了点头：“我忘了。”
晚香脸上不由染了暮光的绯色，嘴硬着说：“我不管，也不管甚么上善水不水的，归正我不想让堂嫂无端受委曲。这一次……便罢了，再没有下次了！”
听到这话，奚晚香大惊，那日虽在钱庄不慎撞到钟掌事撕了前面几张账目，能够后不是威胁利诱，吓得那外厉内荏的钟掌事不敢出一口大气了吗？怎的，难不成那见钱眼开的钟掌事竟还是抱着账目上告了祖母？还是冯姨娘在背后又做了甚么手脚？
“你还笑！你笑甚么嘛！”晚香感觉本身又急又气，堂嫂倒好，毫不承情。
殷瀼微微点头，把手中的两本账目交给了小丫环，便筹办下去。
还未说完，晚香的余光便瞥到堂嫂冲她眨眨眼，仿佛表示她莫做傻事。
晚香不情不肯地伸出本身捂在雪貂袍子里的手，把堂嫂纤细素白的双手包在掌心——好吧，手太小，包不住。但是堂嫂的手确切冰冰冷，与本身比拟，就像冰坨子普通，她细细手腕上的镯子更是凉得让民气颤。晚香暴躁的性子安静了些下来，嘟哝一声：“也不晓得穿暖一些，尽想着让我帮你暖手……”
奚晚香听得一愣一愣的，本来……堂嫂比本身境地高很多了，那本身那般毛毛躁躁的行动，可不算是实在的跳梁小丑？
殷瀼扶着丫环的手，起家后便站到了一边。
看着面前这个急得直跳脚的小丫头，殷瀼倒是毫不暴躁，反倒望着她捂着嘴笑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