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心不坚?他确切道心不坚。连道心是甚么都不晓得,已像模像样地修起了道,虽拜在上清寒越门下,却一向盼望能跟随师祖摆布,罔顾伦德,执念成痴,听闻七剑化出剑使展转反侧,终是在寒越师长的调拨下暗探密室粉碎了炼阵,使得邪灵残虐,附身数百低阶弟子相互搏斗残杀,幸得师祖力抗才毁灭邪灵,却也让师祖重伤垂死,连合体境地都几乎崩了。

他本欲自戕赔罪,探得宁渊老祖要替师祖重铸七剑,遂以身殉阵,醒来后前尘尽忘,摇身一变成了剑使,终得偿所愿奉养师祖摆布,然师祖遭遇重创回天乏术,不及百年预感大限将至,撇下世人远遁南渊,直至陨落才让他晓得,徒闻凶信几是疯颠,一个不察令寒越奸计得逞,是非不分浑沌至今……另有何脸面面对这玉尺戒律!

宁湖衣叹了一声,手腕一转,换了把白玉鎏金的戒尺握在掌中,足尖一点掠至肖无明跟前,提着戒尺一挥而下。

几字入耳如遭雷击,肖无明怔愣当场,才想起这位并不是煦若东风的寒微师祖,夙来雷厉流行说一不二,晓得事无转头了,却始终不肯放开宁湖衣。

金印只要五圈,五戒过后金纹消逝,便不再是临渊弟子了,如有操行极度卑劣者,则强行施加七戒直接正法。

肖无明抓着无缺如初的右臂,忽地想起面前这位也是有才气下金印的人,遂燃起一丝但愿,拽着宁湖衣的衣摆不断念肠要求道:“宁……宁渊老……”

宁湖衣负手走向顾少白,朝他抬了抬下巴:“撼天镜。”

道心不坚,罔顾伦德,同门相残……肖无明口中冷静念着这几个字,思路拉回了千年前在上善殿外受戒的时候。

“可感觉我无情?”宁湖衣蹲下身,松开肖无明的手,见肖无明抿唇不答,面有倔色,低声道;“我已将你逐出门派,从本日起你不再是临渊弟子了,他也不再是你的师祖。昔日恩仇一笔取消,你若情愿,我带你去安设他身外身的处所,如何?”

戒尺落下,印记金光大盛,穿透了肖无明的手,不过眨眼便暗了下来,任他如何挽留,毕竟弥散成烟消逝不见。与此同时,五戒加诸在他肉身上的奖惩也一并消逝,又规复成了受戒前的模样。

步辇上的顾少白挺直了脊背,两眼一错不错地盯着两人。本就思疑宁湖衣别有用心,现下看来的确如此,却不知他究竟在做甚么,便推了推身边的妙音,指着肖无明问道:“他如何了?”

“二戒,罔顾伦德。”宁湖衣没有给肖无明喘气的时候,当头挥下了第二尺。他的声音不疾不徐,不高不低,乃至还不及戒尺带出的风声,听在肖无明耳中仿佛炸雷,尖厉之声毫无反对地钻心入肺,痛得他从耳中流出血来。

肖无明住捂耳朵,臂上又是一阵灼痛,却不敢翻开衣袍看一眼,反而忍着痛苦爬了起来,挺直脊背双膝及地,踉踉跄跄地往宁湖衣处跪行两步,两掌伏地寂然一拜:“弟子……认罚!”

宁湖衣冷冷瞥了一眼,任肖无明抱着本身的腿,在不断于耳的悲戚声中挥下了第五尺:“五戒,执业不解。”

“好……”肖无明抬头,终是喃喃应下,就在他握住宁湖衣手的那一顷刻,忽地一阵风过,将他身形吹散,如雾般迷蒙了一阵,垂垂在宁湖衣掌中集合,变成了一把茶青色的木质钥匙。

彼时他不过五岁,还是俗世铸剑世家不受正视的庶子,被寒微师祖用一柄木剑骗走,上山做了道童,也是用这把戒尺在受戒礼上对他肩头点了七下,警告他尊师重道、用心修行如此,直至臂上金印缠绕结束,才真正成了一名临渊弟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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