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慕辰如有所思,如果真如他和萧炎猜的那样,是萧恒迫使潘煦将女儿嫁给萧允,那潘煦总不会待他如此和颜悦色……
“十多年前老臣下江南玩耍时曾上过连亲王府,当时便觉恒世子天赋异禀,聪慧无伦,现在他连得解元、会元,又点得状元郎,真真如皇上所言,乃不世奇才呐!”
“平身。”萧世显垂首看了看刘慕辰身上的宝蓝袍子以及上头的斑纹,悠悠道:“前年中秋见你,你身上穿的是炎儿幼年时的衣裳,本日……”
刘慕辰:“……”
“拜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千万岁!”
笑意垂垂退去,萧世显略显衰老的脸上又浮出了昔日的严肃,他直勾勾地盯着刘慕辰,俄然,他说出了一句比定罪更让刘慕辰惊骇百倍的话:“魏青寒,还好吗?”
刘慕辰看了他一眼,莫许见状,脸上顿时容光抖擞,乃至还悄悄朝他抛出个媚眼。
那话说得铿锵有力,萧世显在一刹时,仿佛又看到了一年多前,阿谁浑身是血跪在本身面前的少年……
“宣一甲状元郎,连恒!”
刘慕辰在原地踟躇半晌,迈步入内。
底下人一时面面相觑,他们当中绝大多数人直到方才为止都不知状元连恒是何身份,直到经过萧世显的那番话后,他们方才有醍醐灌顶之感,脸上的惊诧之色不加粉饰,若说连恒出去时他们的目光尚且是居高临下的核阅,那眼下则已完整换成打量了。
萧世显看似表情不错,也没有介怀他入迷,只道:“退席吧。”
刘慕辰会得榜眼郎,天然萧世显是看过他的文章的,眼下这么问,也不知是真不知他的企图,还是想让他在大庭广众之下说出来。
他说得漫不经心,刘慕辰却被惊得出了一身盗汗,心道这萧世显莫非现在要秋后算账?
刘慕辰正在入迷,内监总管俄然走到他身边,低声道:“榜眼郎,皇上请您御书房一叙。”
刘慕辰侧首,萧恒还是一袭白衣,面色如玉,神情淡然,唯有在眉宇间透出一丝笃定倨傲之感。
刘慕辰眨眨眼睛,萧世显见他一副讶然的模样,笑道:“皇后行事夙来出其不料,炎儿更是深得她真传,朕竟想不到,他也给你做了件一模一样的。”
刘慕辰心中汗颜,想起萧炎客岁中秋非要拉着本身去做一件跟他一模一样的衣裳,这也就罢了,可昨夜又不知发甚么疯,非要让本身把这件衣服穿进宫来赴宴,摆出的来由只是:宫中图谋不轨之徒太多,让他们晓得你是本王的人,本王才好放心。
刘慕辰神采骤凝,他沉默半晌,当真道:“皇上要治小人之罪,小人无话可说,但小人当日所言所想,直到本日也未曾有分毫窜改。”
萧世显面露笑意,朗声道:“恒儿公然好本领,朕昨日就已派人快马加鞭去江南告诉你父王,现在既到了朕面前,就不必再隐姓埋名了!”
刘慕辰回过神来,见大殿内的人都盯着他看,有些难堪:“皇上……”
刘慕辰回想了下原著,肯定本身没有看到这部分内容,而潘煦之前的反应又实在令人介怀。
“你可知你身上这套衣裳的来源?”刘慕辰尚未施礼,萧世显便笑意盈盈地开口。
月上梢头,得了萧世显的旨意,席间世人竞相散去,刘慕辰朝门外看了看,就见萧恒和潘煦一同拜别,内心顿生迷惑。
眼下再施礼已然不及,刘慕辰只得顺着他的话应道:“不知。”
探花郎名为傅澄,是湘州一带驰名的大才子,据魏青寒说,当初人缘际会,他还曾授业于魏孝和一段光阴,刘慕辰心生感慨,只觉本日两人在此见面,又何尝不是人缘际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