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缓缓拿起条记本,颤抖着将它靠近了壁炉中的火焰,但是却在火苗即将卷上它的一刹时又将它拉了返来,怔怔地望着本子上面的纹路,摩挲着它的封面。他记得上面每一页上记叙的内容,记得他是甚么时候逃离了那间红色的天国,记得他是甚么时候碰到了那位恶魔,记得他是甚么时候晓得了Dad的存在……被夺走了生命和灵魂,或许他应当恨阿谁妖怪才对,但是他却从内心最深处感激它的存在。
但是到时候或许已经没有人晓得我和Dad是谁了不是吗……
他最后的欲望是甚么来着?
放下羊皮纸,他有些踌躇地望动手边的一个玄色条记本。这个破钞了他全数积储的炼金成品曾帮忙他完成了统统的邪术阵尝试,让他有了站在Dad面前的本钱,而现在,他却并不晓得这个记录着他全数经历的证据会不会给他最首要的那小我惹来费事。
实在也没有甚么好清算的,他早就已经一无统统了。而他独一具有的亲人,却甘愿回绝他的存在。除了本来属于Hogwarts的那些家具,他余下的东西也不过是翻倒巷里的阿谁渣滓箱改革的铁皮斗室,几件褴褛的二手衣物,一些掉页的讲义和全数六年的魔药功课罢了。
冰冷的水从花洒中落下,浇在他的身上,带来一阵阵冰冷。酷寒刺激着那些深切的疤痕,让他痛得一阵阵颤栗,但少年的心却不由自主地感觉轻松了很多,起码洗濯一下会让他看起来好上一点,或许会让他的Dad情愿略微慢一点忘记他,不会让他一刻都不断留就从这个天下上完整消逝,不留一点陈迹。
Apr.30.1998,夜。
你在期盼甚么?你还在盼望甚么?你在胡想甚么?!
他走得很慢很慢,满身的肌肉都在抽痛,血液仿佛要从肺内喷涌而出,这让他的面前都仿佛呈现了幻觉。
少年用已经生硬的肌肉勉强牵拉出一个浅笑的行动,谨慎地将那一张张写满魔药论文和传授批语的羊皮纸清算排放好。对于他来讲,写功课用的羊皮纸是相称高贵的一笔款项,以是他老是吃力地将那些发下来批阅完的功课“清理一新”,然后再写高低一次的功课,几次利用着。但是对于有着男人批阅的魔药功课,他老是舍不得这么做。功课上是他那歪歪扭扭的笔迹和男人充满气愤的“T”字评分和刻薄的考语,但是少年渐渐地堆集着,将它们全数保存了下来。这无疑是将他和他的Dad连接得比来的东西,也是他最值得珍惜的宝贝。
最开端,他想要的不过是见到他独一的血缘亲人罢了。但是然后呢?当他真的看到他的Dad就这么突如其来地站在他的面前的时候他不由自主地但愿获得更多。或许是被承认,或许是一个度量,或许是一个名字,或许只是答应他站在能够看到Dad的处所罢了……甚么都好,他按捺不住他那沸腾地思惟,更禁止不了他那不受节制的行动,或许他真的疯了,痴了,傻了,但那又如何样,他只剩下短短十五年的生命罢了,在那以后他的灵魂会归于永久的暗中,谁也没法禁止他追随这生命当中独一的光芒,哪怕只要一丝能够他也要将之握在手中。谁都不成以禁止他,哪怕Merlin活着,哪怕与众神作对,哪怕是灭亡当前!他不吝任何代价,他毫不在乎!
少年阖上了眼睛,仿佛在回想,也仿佛在记念着他最后的信心。是了,他最后只是想要见一见阿谁应当被他称之为父亲的男人罢了。但是在第一次看到阿谁男人以后,他的全部生命都仿佛不受他的节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