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过了半日,陈义家的就喜滋滋的传复书来讲:“女人料的不差。那马道婆果然有救治宝二爷的本事。只不过她言说此事大耗心力,有损修行,推托再三。直到小三子承诺她千两银子,才皱着眉头允了。”

宝钗唯有苦笑。恰是隔行如隔山,若论起学问经济、家常碎务来,她自能滴水不露,但和三姑六婆打交道,到这见不得光的手腕上,她倒是一筹莫展了。

宝钗道:“其间金子成色不等,若兑了银子,只怕一千两银子另不足,我们且送到铺子里,要小三子早与那马道婆,催着她救人才是正理。”

宝钗忙道:“这倒是我胡涂了。倒健忘交代小三子,这笔钱走的是私账了。铺子里前些天刚签了一单大买卖,那里有很多余钱?”一边说,一边叮咛莺儿道:“事不宜迟,你且随我去铺子里走一遭。将银子早早付与那马道婆,告终此事也就是了,何必令人牵肠挂肚?”

陈义家的不明就里,还笑着劝道:“女人常日多么通透,这时候怎地去请马道婆?她虽是宝二爷的乳母,只怕这时也不顶用。倒不如……”被宝钗淡淡看了一眼,忙赔笑道:“是我老胡涂了。我这就去。”

宝钗见黛玉为宝玉之病失魂落魄,心中非常不忍,一口承诺会揪出那祸首祸首来,只教黛玉放心,但是待出得门来,冷风一吹,便复苏过来,晓得此事打动不得,需得谨慎行事。

一行人浩浩大荡,直往绸缎庄而去,但是方才转到绸缎庄地点的街上,却已经堵的走不动了。

这声音明朗动听,却与先前那自称韩家亲随之人大不不异,模糊听来却有几分熟谙。

宝钗本有要事在身,不欲和他胶葛,正欲交代陈小三待客,本身好抽身拜别,韩奇忽道:“去不得。”

宝钗讶然回望。韩奇将手中的茶碗重重放下,三步并作两步,踱到她面前道:“我知女人意欲何为。只是也请女人听我一句劝,那马道婆的家中,现在竟是去不得的。”

都城这地头,天子脚下,三教九流,能够硬生生闯出一片六合来,马道婆又怎能是轻易被人拿捏的主?

宝钗一愣,尚未开言,陈义家的已经在内里叫道:“大胆!我家女人岂是你能呼喝的?”

宝钗看了莺儿一眼,见她眼角眉梢俱是□□,沉吟半晌,涨嬷嬷在旁察言观色,笑着说道:“论理,韩家和贾家也算是通家之好了。女人既是贾家亲眷,便见上一见,也无大碍。”

莺儿急打了帘子往外看,却见街面上乱糟糟的,尽是官兵,正待禀报宝钗间,却见斜劈面的冷巷中有个玉冠锦衣的公子骑在顿时正向这边望过来。她的脸莫名就是一热,忙放下帘子去。

宝钗见此人边幅不凡,目光里豪气尽显,又非常眼熟,低头想了一回,忆起先前在王子腾府中做客时候,曾经有过一面之缘。又想起前日贾母说锦乡侯家上门提亲,只怕也是这位了。因此心中只感觉有几分难堪。一斜眼却见莺儿满脸羞怯扭捏之意,心中暗叹一口气,便也不动声色,听韩奇将来意道明。

陈义家的道:“因她要千两现银,小三子尚须些时候筹措,故商定了明日,一边交钱,一边救人。”

宝钗听这言语里多有似是而非、不尽不实之意,不免有些惊奇。莺儿却面带忧色道:“锦乡侯韩家?岂不是先前向女人提亲的那家?现在他既然堵上门来,倘若女人不见,吵将出去,还不晓得生出多少事来。倒不如三言两语打发了也好。”

车行车道,马走马路。马道婆其人,当然有贪财黑心之嫌,但于傍门左道之术,实在却也有几分本事。这小我当年既然能成为宝玉的乳母,那手腕自是极高超的。这么多年在达官权贵之家走动,想来手中必是握了很多人家的阴私事,如果孔殷间想揪她出来,只怕没那么轻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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