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钗连续听了三遍,才从梦中惊醒。这夜又是莺儿陪侍,一摸她的身材,见浑身炎热,就晓得是那种病又犯了。

宝钗淡然一笑,表示她不必再说,擦洗过后,亲身到结案边,摆好笔墨纸砚,磨了大半天的磨,写了一篇字,想了一想,却又团成一团,扔到角落里去了。

“夜已深了。都去睡了吧。”宝钗叮咛道。

在梦里,宝钗模糊来到了姑苏城外十里街的仁清巷。在一座名叫“葫芦庙”的寺庙中间,宝钗糊里胡涂地推开一扇黑漆大门,走了出来。那黑漆大门的顶上,“甄宅”两个字鲜明在目。宝钗走到内宅,只见香菱清楚是极小的模样,眉间一点朱砂痣,玉雪敬爱,情不自禁暴露笑容。

宝钗看黛玉这副模样,也颇觉痛心,正苦笑间,黛玉俄然拿起那纸契书,用手只一撕,那契书就碎成了一片一片,往空中纷繁扬扬落了下来。黛玉就站在那碎纸雨的中间,气呼呼地望着宝钗不说话。

黛玉传闻宝钗夜里病发,已是秀眉微蹙,待到莺儿说宝钗夜间写了一篇东西,满脸欣然之时,更是动容,两人忙将那团雪浪纸摊开,见上头写的是:

莺儿从未见过宝钗如此寥落的模样,翻来覆去地半晌睡不着,次日起来后,特地将那团字纸包起来,借口要去园子里浪荡,寻了黛玉来看。

林黛玉见状大吃一惊,道:“好低沉的字,竟似畿语了!”

这边宝钗忙着照顾,黛玉被呛得满脸通红,却一向用力推她。待到缓过气来,就含泪指着她说道:“我究竟喜好甚么人,你明显心知肚明,却用心假装不知,还总拿甚么红香绿玉,再不然就是贵妃娘娘的赐婚来嘲我,究竟是何用心?你也不必如此,我晓得我攀附不上你。过几日贵妃娘娘的赐婚下来时,我在香案前抗旨时,决然不会扳连了你的繁华繁华!”

雪雁忍不住向宝钗抱怨道:“宝女人一贯滴水不漏,令人有如沐东风之感,我们家女人日里夜里也总念着你的好。现在这是如何了,好端端的我们家女人竟然气成了这个模样?”

黛玉听莺儿如此说,就晓得必有原因,低头想了一回,不觉大怒,原路折返寻到宝钗,将那契书掷在她面前,指着她颤声说道:“你……你……你,你竟嫌弃我至此!我原晓得我是贫民家的蜜斯,和日进斗金的薛家大女人欠比如的。可也不该暴殄天物,将好好的景色改了这副模样。莫非我潇湘馆和你蘅芜苑相提并论,很屈辱了你不成?说甚么红香绿玉,你本身都把金锁摘了的,现在反过来刺我!”一面说,一面忍不住咳嗽起来,咳嗽几声,将这日所吃的饭菜一概呕出。

宝钗想了一想,见四下无人,遂缓缓向她申明心迹,又道:“虽是如此,但男婚女嫁,方是人间坦途大道。宝兄弟是你良配。他待人至诚至真,将来必不会孤负了你。纵使有朝一日贾府不若畴前,又或者分炊单过,凭了你的嫁奁银子,这些年在我这里凑分子的分红,也充足一家人安乐无虞了。”

当时宝钗因了买卖上的事情,和小红低声交代着些甚么,故而落在前面,陪黛玉四周走动的倒是莺儿,莺儿见黛玉如此说,正中下怀,指着那片玫瑰芍药说道:“林女人有所不知,这里本来就堆的是太湖山石,中间种了些杜若蘅芜的。可我家女人来看时,点头说不好,特地命人将此处改成了这般模样。因我舍不得,悄悄叫哥哥留着那些山石,现在还堆在我家后院呢……”

就在茜雪佳耦将金锁送到智通寺的那天早晨,宝钗做了一个奇特的梦。

黛玉闻言又是绝望又是悲伤,欲要再说甚么时,莺儿已经带着雪雁吃紧赶了过来。雪雁扶着黛玉在旁坐定,又奉侍着她,用温水送服了一颗天王补心丹,黛玉的色彩方缓缓回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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