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等深宅贵妇是最眼高于顶的,若非慧娘小小年纪就得了翰林院一班学士追捧,王夫人又如何会在请她进大观园的时候亲身做主写了帖子,贾母又怎会在去栊翠庵品茶之时有说有笑。她们尚要高看妙玉一眼,想不到妙玉这么个脾气孤介、不应时宜的人却俄然提出要插手宝钗的酒宴,不免震惊万分。

王子腾夫人幽幽一叹道:“宝钗,莫说你此时已经不再是薛家人。婚姻大事由父母做主,蟠儿是薛家独一的男丁,他的婚事更是如此,你便仍旧是薛家的女人,还是说不上话。你这孩子,平时是个最懂礼的,现在这是如何了?”

宝钗想到此处,方垂垂安宁下来。

宝钗听着她说一大堆“晓得”、“不晓得”的,开初如同在云里雾里,到了厥后姚静说“一定不能挽救的时候”宝钗才面前一亮,暗道,纵使娶了夏金桂进门,最多也就是把薛阿姨欺负一番。按薛阿姨那性子,碰到费事事的时候,少不得舔着脸来求宝钗的,到时候也不过是将她接出来住,好吃好喝的供着便是了,只怕当时候她低眉扎眼,反倒好说话好做事些。

姚静晓得宝钗此时表情极乱,连筹办下嫁之事都一副心不甘情不肯的不主静态度,更不要说别的事情了,因而手头拿着一万两千两银子并两家田庄,只感觉如同烫手的山芋,巴不得立时交给宝钗,由着她策划,却强忍着不在此时开口。

谁知方才走出去,便见小红悄悄走上来报说:“方才刺探得动静,本来太太这般急着将我们家女人嫁人,不为别的,就是为了夺我们家女人的嫁奁。薛大爷指着这嫁奁做聘礼呢。太太晓得我们家的下人多是方向女人的,就不敢张扬,只是悄悄请了王家帮手说合,把我们都当死人乱来呢。事情都快成了,我这才收到风声。”一边说时,一边顿脚感喟,对于薛蟠要结婚的事情被瞒了这么久,非常不安,过意不去。

宝钗急得冒死挣扎,向姚静道:“旁人不晓得,你总该晓得的,你为甚么要拦住我?”

姚静若无其事、慢条斯理地说道:“我晓得你晓得,可其别人不晓得你晓得。纵使其别人晓得你晓得,你晓得的事情也一定会产生。再者,就算产生了,将来你也一定不能挽救。”

在她们看来,宝钗虽是被亲生母亲逼迫,无路可走,但是自甘出错到下嫁金陵冯渊的份儿上,这辈子恐怕就如许了。她们不屑同她为伍。但是就是如许一个令人不屑为伍的宝钗,反而比她们更得了妙玉的心,岂不是让她们疑窦丛生,又是恋慕又是猜忌又是不安?

又过了几日,贾母那边遣了鸳鸯,王熙凤那边遣了平儿,两个大丫环连袂而行,亲身送了前次凑分子的银子来,当着姚静的面点了一遍。姚静怕宝钗不安闲,就命小丫环捧着那银子来见宝钗,向她言道:“她们肯凑这些银子,必是看在你的面上,你莫要多心……”

宝钗今后就在孙穆家住了下来。姚静恰是炙手可热的红人,纵使薛阿姨不懂事,想认账,王夫人和王子腾夫人也不会眼睁睁看着她如此作死,不过几天,薛家账房就亲身送了银子、田庄诸物过来,当着宝钗的面交割明白。宝钗问黛玉的那份如何措置,薛家账房一贯是佩服这位大蜜斯的,又顾恤她的遭受,恭恭敬敬答复说,已是同贾母房中的鸳鸯女人交割明白,由她收着了。宝钗素知鸳鸯做事安妥,是贾母身边少有的无能之人,这才放了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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