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里,宝钗倒是明白了几分,只是仍对薛阿姨如此惊骇利诱不解,问道:“哥哥不是去铁槛寺了吗,好端端的一场白事,又怎会获咎秦小相公?再者,既是老太太开口,哥哥就赔个不是,也不算委曲了他,这事儿不就完了?”

秦钟不忿,先是吵嘴,继而两边动起手来。谁知此次脱手却与前次和金荣对打时分歧:一来薛蟠本是书塾一霸,凭着大把银钱守势交友了很多契弟,阵容比金荣浩大很多;二来本来暗助秦钟的贾蔷一干人等也和薛蟠交好,何况薛蟠确切占理,不幸亏明面上为了秦钟拉偏架,伤了和蔼;最最要紧的是,前次跟金荣对打时,宝玉和宝玉的小厮茗烟诸人是出了大力的,现在碍于薛蟠的面子,竟不好脱手了,宝玉也只是在一旁劝着亲戚间何必伤了和蔼诸如此类没油没盐的话,再者就是秦钟被打狠了的时候出面拦上一拦。

正说时,薛蟠也肝火冲冲赶到了,向薛阿姨说道:“娘不必难堪成这个模样,我是宁肯死也不会向那秦钟赔不是的。他父亲不过一个小小的营缮郎,比芝麻还小的官儿,不过仗着姐姐有几分姿色,本身又和宝玉好,得了西府里老太太的欢乐。明显是他错在先,凭甚么要我赔不是,莫非秦家是贾家的亲戚,我们薛家竟不是不成?既是他姊弟都这般狐媚,会皋牢人,倒叫我担了这个不是,我也不怕,干脆把秦钟打死了,我去给他偿命,倒也心折口服。”一面嚷着,一面扭头就跑。

慌得薛阿姨死命拽住他衣裳不放,一面堕泪,一面说道:“孽障,你那里晓得这此中的短长!不如先打死了我,我也就不必强撑着操这些心生这些闲气了!”

薛阿姨闻言不由得放声大哭,道:“我的儿啊,你原不知这里头的原因。因你天生这本性子,倒也不好奉告你,何况连我还胡涂着呢。你只记着,秦家人是千万获咎不起的。你若不赔不是,只怕这个处所也就难住了。”

薛阿姨面色古怪,看了宝钗一眼,道:“这个倒没有,你何必去咒他?你哥哥虽浑,于大事上倒是明白的,晓得这都城里的达官权贵多,只怕你娘舅虽是做了大官,还是获咎不起。故而向来是和蔼生财,从没有跟那些天孙公子决计争竞的。只是千算万算,竟算不到他竟去获咎了秦小相公……”说到关头处,却又说不下去,竟呜呜哭了起来。

宝钗耐着性子听这些书塾表里的龌蹉事,虽是小厮顾虑宝钗是个未出阁的女人家,说的吞吞吐吐,闪闪动烁,但薛蟠是个有前科的人,宝钗稍一思虑,另有甚么不懂的,当下就明白事情的关头就是薛蟠只当秦钟是个穷酸官宦家的孩子,天然不会拿和天孙公子交友时候的套路相待,何况自发得占了事理。跟薛蟠的小厮更不晓得,故只说大爷此次确是占了事理,连蔷大爷宝二爷都碍着亲戚情面,只作壁上观,本来是赢了这一场的,竟不晓得为何荣府里的老太太为何偏着秦钟,非要逼薛蟠赔不是不成。

当下母女二人商讨安妥,先遣了几个夺目无能知进退的婆子跟着薛阿姨去看望秦钟,卑辞厚礼说了一大通,又说定过些日子由薛蟠出面治酒菜宴请书塾同窗,给秦钟劈面赔罪。那秦钟本是小孩子心性,因发觉贾母等人对他看重喜好,故而垂垂张狂。何况毕竟只是伤了皮肉,未及筋骨,算不得甚么大事。见薛家人说的诚心,姿势放的够低,倒不美意义起来,也就情愿和解了。

宝钗闻言暗惊,先前薛阿姨也曾半吐半露地奉告她,说贾蓉之妻秦大奶奶的身份来源透着蹊跷,只怕是甚么了不得的人物,故固然娘家寒酸落魄,仍然可得荣宁二府长幼人等交口奖饰,坐稳长房长孙之媳、宗妇的位置,就连王熙凤这般面子的人,都赶着凑趣她。秦钟既是秦大奶奶的弟弟,天然也不能被人等闲欺负了去。再加上秦钟夙来跟宝玉交好,又得贾母宠嬖,竟如亲孙儿普通疼。如果哥哥犯浑,端的冲撞了他,贾母说不定会为他撑腰,命薛蟠赔不是,就连王夫人也不好开口说甚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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