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阿姨听了这话,越建议了寻根究源的心机,诘问道:“她到底做了甚么胡涂事了,你倒是说说看?”

宝钗虽是如此说,心中到底是不安的,见薛阿姨脸上犹有不觉得然之色,忽又想起一事,笑着说道:“若说我这些日子里头出门,十次倒有八次是为了哥哥的事情。当日里母亲是如何说的?不过是替哥哥分忧罢了,何况连易钗而弁这类特别的事情都做出来了呢,母亲当日也是在前面催着说同意的,说出了事固然替女儿兜着。现在也请担待一点罢。”一面说着,一面将头靠在薛阿姨肩头,腻在她怀里。

宝钗对母亲非常信赖,固然当初父亲指给她的嫁奁足有几十万之数,经薛阿姨这么一转手,丢给她时,不过十之一二,但心中也只是觉得是古玩文玩、头面金饰等东西清算起来太烦琐,薛阿姨未及清理罢了,决然想不到薛阿姨竟然会昧下的。何况她是能赢利的人,又不肯嫁人,本来也不是非常在乎这些嫁奁。是以薛阿姨重新开口要回嫁奁,宝钗心中倒不觉不当,只是想到别的财产犹可,那绸缎庄倒是费了好些心血的,买卖方才起步,若半途就此短命实在不甘心,故答道:“母亲此言甚妥。只是那些财产中有一处绸缎庄,是女儿新近刚拟下章程,清算了人手,重新筹措的,现在诸事方才起步,倒不好立时撂开了手去,仍旧要在旁看一段日子才好。女儿明日就把其他财产仍交给母亲,这绸缎庄留着让女儿练练手可好?”说到前面,已经是一派撒娇的语气,渴念之情溢于言表。

那一刹时,秦氏很多大逆不道的言语和跟贾珍说话时候的奥妙神态在宝钗心中一闪而没。但宝钗却只是点头说:“我也看不大逼真,倒不好说。反正今后远着她也就是了。免得扳连了我们。她阿谁模样,依我看,一定能得悠长。”

宝钗见薛阿姨说到这份儿上,情知是劝不动的,只好不说了。

宝钗闻言,也实在游移了半晌,继而扬眉而笑,向着薛阿姨言道:“我等闺中女儿,恪守妇德,最在乎的是一个心字。像书里头那等女子,虽日日在绣楼之上,但一颗心早就跟人家跑了,这才是有辱门楣;我虽偶有外出时,但也只为照顾我们家的买卖,心机是正的,恰是身正不怕影子斜,清者自清。何况我们虽是皇商,到底也是商户人家,原比不得公侯府里的蜜斯,若为了这个束手束脚,岂不是失了我们商户人家的本分?”

宝钗笑道:“母亲放心,用的都是我们家的旧人,现在都已经上路了,算不得甚么劳累,只是还要在旁看一看,免得出了忽略。若说到处疯跑,是再没有的,常日里去铺子,都是带了很多人照顾着的,更不会被人冲撞。”

薛阿姨素知王熙凤在荣国府权势滔天,何况又是本身的亲侄女,那里肯为不相干的人冷淡了她?忙笑着说道:“你小孩子家家的,不免听风就是雨的。我是过来人,眼里看得逼真,那凤姐平素固然也和族里的这些小叔子、侄子说谈笑笑,实则内心头只要琏二哥一人。若说是挑逗老司塾的孙子,用心害死他,决然没这个事理。”

薛阿姨听宝钗提起当初的根由,本身倒似被噎住了一样,孔殷之间倒是无言以对,半晌才笑着说道:“就是这个事理。我们家是皇商,虽比普通商户人家要高出很多,毕竟不像他们公侯家的蜜斯铺陈那样大的场面。莫非那用不起七八个丫环嬷嬷、没有兄弟陪着出门的蜜斯,就一辈子不出门不成?各有各的路罢了。”

薛阿姨见了,眼睛里尽是怜惜懊悔之色,宝钗忙安慰道:“不过再等几日也就消了。母亲放心。”又道:“母亲又不是不晓得,女儿自小天赋壮,皮实,是摔打惯了的,甚么时候留过疤了。”

推荐阅读: 北风狂之天书传奇     狂妃在上:邪王一宠到底     重生之宋武大帝     团宠小萌妃:王爷相公太凶猛     我修炼从来不靠丹田     一胞三胎,总裁爹爹超凶猛     跨世绝宠:邪王,欺上榻     我当风水师的那些年     王者荣耀     总裁太腹黑     让你写诗词,你成风景区代言人了?     羡煞旁人:总裁的别扭小娇妻    
sitema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