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宝钗忙走出去,向着薛阿姨和王夫人说描花腔子描累了,想出去散淡散淡。薛阿姨道:“你方才发了病,不好生在屋子里养着,又跑出去做甚么。”王夫人倒是很同意,赶着说道:“在屋子里闷久了,四周逛逛逛逛也好,反正也不是甚么大病。话说你宝兄弟有两三天不见你了,昨个儿还念叨着呢。”

宝钗在旁看慈母殷殷之心,顿觉不忍,劝道:“天赋初冬呢,那里用得了这很多炭火。”

薛宝钗闻言,只感觉心中如同俄然被大石猛的一撞,面前不由得发黑,扶住窗棂连喘了几口气才缓了过来。

那声音嗤笑一声,不再多说。

正巧莺儿不放心女人,端着茶盘走了过来,见她神采发黄,满头大汗,认定是那种病病势更重了,慌得放下茶盘就要出去叫人。

只是不管是薛阿姨还是宝钗,都想不到薛蟠所谓的上学读书,不过是三日打渔,两日晒网,不图学问长进益,只图用银钱吃穿哄着交友一些契弟,以应龙阳之说。

那声音道:“本来是:来岁流寇走山东,强吞豺狼势如峰。号令秦姬驱赵女,誓盟存亡报前王。可惜因了家人的拖累,成了:六军不发无何如,宛转蛾眉马前死。君王掩面救不得,回看血泪相和流。”

“你道荣国府的大蜜斯元春生在大年月朔,又早早被选入宫中,必定能提携贾府一把?”那声音嘲笑道,“元春倒是好女人,可惜被贾家人所累啊!”

这金荣是薛蟠新近到手的契弟,恰是如胶似漆之际,故而干脆借口温书,住在金荣家里。那金孀妇只晓得薛蟠前前后后帮衬金家几十两银子,把他当财神爷供着还怕来不及,那里细心究查其中情由。只是不幸薛阿姨的一片望子成龙之心了。

她再如何被人赞为含蓄浑厚,也不过是一个十几岁的花季少女,面对着传闻不如何光亮的将来,不免有几分畏敬和发急。她心中很清楚,阿谁声音很多时候看似不着调,但是它预言的事情总会变成实际,这是被考证过很多次的,不由得她不信。

“可见你言不由衷。”阿谁声音道,“实在你心中明显白白晓得,林家人丁薄弱,林黛玉既然来都城投奔外祖母,厥后之事到处仰仗贾家,怎能无碍?实话对你说了罢,林黛玉被强权所迫,流言所逼,泪尽而亡。”

莺儿惶恐道:“女人可要再吃一丸冷香丸?”

薛宝钗假装听不出它言语里的刻薄,当真解释道:“二姐姐为人暖和,与世无争。于弈棋一道尤其高超,我不能及。常日来往虽少,却心神驰之。”

因而忙着放动手中的笔,回身笑着号召周瑞家的坐下,口称“周姐姐”。酬酢半晌后,周瑞家的抽暇子出去,趁机向王夫人回明刘姥姥之事,说有这么一小我,当初和王家偶尔联过宗的,现在赶着来走亲戚打抽丰,凤姐依了王夫人的意义,给了二十两银子并一吊钱当车费,已经打发还去了。

宝钗定了定神,想了想,缓缓笑道:“也好。只是莫轰动了旁人。”

次日仍不见薛蟠回家吃中饭,薛阿姨有些心神不宁,宝钗少不得从旁安慰。刚好王夫人来梨香院寻薛阿姨说话,宝钗遂得了空,和莺儿一起在屋子里做针线。

薛宝钗忙喊住她,冲她摆手道:“不相干,莫惊扰了母亲。”

“二姐姐的归宿如何?”薛宝钗摸索着问道,言语里不乏忐忑。

薛宝钗利诱不解,正欲问个事及时,那声音俄然变得锋利:“你怎地不问姑苏林黛玉的归宿?”

宝钗在里间只当甚么都没闻声,只是一心一意就着炕桌描花腔子。蓦地见面前人影闲逛,定睛看时,倒是周瑞家的挑帘子进里屋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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