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钗不动声色,笑着说道:“恰是呢,怎地你不晓得?这事莺儿、茜雪都是晓得的,早悄悄筹办了好几日了,怎地你不晓得?莫非你――当时睡着了?”

宝钗道:“这话更是奇了,香菱当然从小盘曲,但一来怪那拐子丧尽天良,诱拐幼女,二来该怪她家里看顾不周,所托非人。我哥哥买她时当然鲁莽霸道些,却也是按了端方付了身价银子的,她来我家后我待她也甚是客气,任凭你去金銮殿上评理,于情于法我家都是没甚么可指责的。现在你嫌我哥哥不成器,感觉让香菱做妾是屈辱了她,我暗里做主放她走,并不要回身价银子,又送她银两傍身,已是早尽过了情分。莫非还要保她一辈子繁华繁华、安稳顺心,才算不狠心吗?”

因薛蟠走了冯大爷的门路,不再求宝钗帮衬买卖,宝钗手头只剩下一个小小的绸缎庄要摒挡,倒比畴前要费心省力很多。陈义家的小三子经了她几个月的指导,已经非常上道,把买卖办理的有模有样。宝钗只消在大处指导一二便可,甚是便宜。

那声音恨声道:“既然你早看出这些利弊,为甚么不想个分身其美的体例,反倒害香菱刻苦!可见是有私心!”

宝钗悠然道:“这但是奇了,我又不是神仙贤人,算得出后果结果,能面面俱到、事事妥当的。你也看到了,为了香菱的事情,母亲差点不认我这个女儿了呢,我如果事前想到这一层,恐怕也就撂开手由着哥哥纳香菱了呢。”

宝钗由着那声音不分青红皂白吵骂,也不活力,只是淡淡说道:“锥子没有两端快的。凡事总要有一个弃取。我们家里头吃的用的,天然比外间人家要好上很多。香菱在此处,天然吃得饱,穿得暖,别人见她是我的丫头,也不会决计刁难她,如有不开眼的人要调戏她,那平凡人早被打了出去。便是她奉侍人奉侍的不如莺儿妥当,又只爱读誊写字,并不爱做活,我也纵着由着她,亲身教她习字,那些脏活累活只叫小丫头做去。只是她在我家,到底是为奴为婢的身份,母亲成心汲引,一意想叫我那不成器的哥哥纳了她,你又舍不得。现在住到乡间,吃的不过是粗茶淡饭,穿的不过粗布麻衣,凡事免不了要亲力亲为,抛头露面的,劈柴烧火,担水淘米,她畴前爱读誊写字的,现在也只要围着茶米油盐酱醋茶了。这些还都是小事,若被那恶棍闲汉缠上,被欺负了也只要认了。只一样好,不消和我哥哥有干系。你当日整日聒噪,一力撺掇着要我放了香菱,现在我受尽母亲批驳,好歹合了你的意,你到底另有甚么可抱怨的?”

陈义家的笑着回道:“如何没有,代价反倒比我们家的商行低些呢。何况小三子还说,比及赚的钱多了,就回明女人,多添些人手,派人专门在乡间收丝,再开几个作坊,如许得利就更丰富了。”

那声音顺着宝钗的话头细想,只感觉大有事理,不由得惊怒交集,恨声道:“既然如此,你还由着她到乡间去住?你就不怕她住不风俗,你就不怕她受人欺负?你……你安的是甚么心?”

陈义家的本来只是在二门外干粗活的妇人,现在在宝钗部下做了几个月,却垂垂历练出来了,说话间倒比畴前精干了很多,笑着回道:“女人说的自是正路。亲兄弟,明算账。起先我们铺子里也是这般做的,每月月尾跟商行结账,向来都没有耽搁过的。只是从上个月我们家商行都由甚么冯大爷举荐的人领受了,再进货就不轻易了。”

宝钗听它如此指责,并不活力,只是含笑点头说:“本来你说的是这个。你莫要急,我早和莺儿叮咛过,说要这几天去看香菱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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